曹悦的校徽在量子化过程中发出幽蓝荧光，折射在贺宸染血的虎口时突然凝成倒计时数字。
她刚要开口询问，脚踝就被黏腻的雾气缠住，整个人向后跌入漩涡核心。
"；闭气！"；贺宸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他在失重中翻转身体，用校服外套裹住曹悦的头。
少女的睫毛擦过他锁骨时突然剧烈颤动——这里漂浮着和父亲实验室相同浓度的臭氧味。
当靴底终于触到地面，腐臭味立刻顺着鼻腔直冲天灵盖。
曹悦扶着贺宸的胳膊干呕，发现他小臂上不知何时多了串跃动的金色代码，正以斐波那契数列的规律重组排列。
"；别碰那个。"；贺宸扯下运动发带缠住伤口，金属质感的嗓音混在浓雾里，"；东南方向四十五度，三点钟位置有东西在呼吸。"；
话音未落，曹悦就被冰凉触感擦过后颈。
她条件反射地激活气运值面板，全息屏幕却在滋滋电流声中裂成蛛网。
闪着荧光的碎片里，二十年前父亲调试对撞机的画面与此刻重叠——同样的量子云参数，同样的衔尾蛇图腾。
"；小心！"；贺宸突然拽住她的卫衣抽绳。
三条布满吸盘的触手破雾而出，其中一条正卷着半块锈蚀的校牌。
曹悦瞳孔骤缩，那分明是自己今早刚别在领口的金属铭牌。
缠斗中贺宸的运动鞋在湿滑地面划出尖锐声响，他后腰撞上某种棱角分明的装置。
曹悦借着幽蓝的应急灯光瞥见生锈的操作台，控制面板上褪色的草莓贴纸让她如遭雷击——这是五岁生日时她亲手贴上的！
"；别分神！"；贺宸的警告被触手绞碎。
他的左腿被暗紫色藤蔓缠住，军靴正以每秒0.618厘米的速度陷入量子沼泽。
曹悦抓起操作台上的扳手砸过去，金属与肉瘤相撞竟发出编钟般的共鸣。
气运值面板在此刻突然复原，鲜红的警告框里跳出她从未见过的古埃及象形文字。
曹悦福至心灵地咬破尚未愈合的指尖，血珠悬浮成霍金辐射轨迹的瞬间，整片沼泽突然逆向坍缩。
"；你受伤了？"；贺宸扯开她被血染红的袖口，眼底翻涌的暗潮比量子云更危险。
当他沾着血渍的拇指按上曹悦的脉搏，少女突然发现那两处心跳频率，竟与父亲失踪前留下的摩斯密码完全一致。
迷雾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二十岁父亲的声音再次响彻空间：「警告，观测者效应已触发。」贺宸闻言猛地将曹悦推进操作台凹槽，自己却被暴涨的触手拍向锈蚀的钢架。
曹悦在金属撞击声中摸到个冰凉的圆柱体，应急灯映亮标签上褪色的"；时空锚点稳定器"；字样。
当贺宸的血滴在她颤抖的指尖，气运值面板突然弹出金色提示：是否兑换十年寿命解锁上帝模式？
贺宸的指节擦过运动发带上的暗扣，金属碰撞声里弹出一枚闪着蓝光的棱镜。
曹悦闻到熟悉的硝化甘油味道——这是父亲实验室里常用的缓冲剂配方。
“三秒后往三点钟方向跑。”贺宸将棱镜抛向半空，破碎的光斑在迷雾中织成蛛网。
曹悦的校服下摆突然被风掀起，露出腰间暗袋里藏着的草莓钥匙扣。
那是她今早随手塞进去的，此刻却与二十年前的草莓贴纸遥相呼应。
棱镜炸开的瞬间，曹悦看清了幽灵生物的真容。
那些半透明的躯体里流转着星云般的代码，每当贺宸的军刀划过，它们的创口就会溢出淡金色的斐波那契数列。
“攻击频率要避开黄金分割点！”曹悦突然想起父亲论文里的警示，指尖的气运值凝成红色箭头刺向怪物眉心。
幽灵的尖啸震碎了悬浮的水珠，曹悦的耳垂突然被贺宸的体温灼烫——他竟用双手替她捂住耳朵。
少年染血的虎口擦过她颈侧动脉时，曹悦分明感觉到他掌心有枚环状凸起，像极了实验室保险柜的密钥纹路。
“低头！”贺宸突然将她按进怀中。
三条幽灵触须擦着发梢掠过，在曹悦的帆布鞋上蚀出焦痕。
她趁机激活气运值扫描功能，全息屏映出幽灵体内循环的克莱因瓶模型——弱点竟在它们虚无的腹部！
当第七个幽灵在贺宸刀下化作数据流，曹悦的太阳穴突然刺痛。
那些消散的代码在视网膜残留出父亲的字迹：观测者效应不可逆。
她踉跄着扶住贺宸的肩膀，发现他锁骨位置渗出的血珠正逆着重力悬浮，组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闭眼三十秒。”贺宸突然扯下她卫衣的抽绳。
曹悦在黑暗中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接着是液体滴落金属的脆响。
等视线恢复时，少年苍白的手指间夹着半块校牌，边缘还沾着新鲜的铁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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