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悦的后背重重撞在某种滑腻的苔藓上，贺宸的手掌垫在她脑后，指缝里还夹着片量子阶梯的碎晶。
腐殖质混合着铁锈的腥气直冲鼻腔，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潮湿的穹洞里形成诡异的回响。
“别动。”贺宸的呼吸拂过她耳垂，少年原本冷白的面色此刻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锁骨处的蛇形纹章正沿着血管脉络游走，“这些岩壁在分泌神经毒素。”
她这才注意到四周墙壁布满暗红色脉管，随着他们挣扎的频率收缩鼓动。
突然有黏腻的蠕动声从头顶传来，无数拳头大小的透明水蛭正从钟乳石缝隙间倾泻而下，每只体内都悬浮着半截蛇骨。
贺宸反手甩出三枚棱形暗器，钉入岩壁的瞬间爆开幽蓝电弧。
被击中的水蛭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却在接触到电弧的刹那分裂增殖。
曹悦眼睁睁看着其中一只吸附在贺宸肩头，他闷哼一声，暗器盒从指间滑落。
“你的气运值在波动。”贺宸突然扣住她试图帮忙的手腕，被水蛭咬破的嘴角扯出冷笑，“有79%的概率，现在碰到我会被判定为组队状态。”
更多水蛭顺着他的作战服攀爬，曹悦看见少年颈侧暴起的青筋下，蛇形纹章正将毒素转化成诡异的金芒。
这光芒与冰洞里那些克隆体眼中的蛇影如出一辙，她突然想起坠落时看到的克莱因瓶吊坠。
“系统从来不会设计死局。”曹悦突然挣开桎梏，染血的裙摆扫过地面时，那些沾到她血迹的水蛭突然痉挛着后退。
她终于看清每只水蛭腹部的吸盘里，都嵌着枚微缩版蛇形祭坛。
贺宸的战术匕首突然横在她颈前，刀面映出两人身后蠕动的黑影。
成百上千只变异水蛭正汇聚成巨蟒形态，蛇首位置赫然是三个旋转的克莱因瓶。
“漂亮，曹同学。”他声音带着失血的沙哑，“你成功激活了守关boss。”
曹悦摸到腕表侧面凸起的按钮，这是上次通关黄金副本时获得的奖励。
当蛇形水蛭扑来的瞬间，她突然将表盘对准岩壁上渗出的毒液。
折射的光斑在贺宸锁骨纹章上烧灼出青烟，那些围攻他的水蛭突然调转方向。
“原来如此……”她盯着在强光下现形的毒素丝线，这些从贺宸伤口蔓延出的金线正与水蛭体内的蛇骨共鸣，“你才是真正的活体祭坛。”
贺宸突然将她拽进怀里，用后背挡住迸溅的毒液。
曹悦听见布料腐蚀的声响混着他紊乱的心跳，少年带着血腥气的气息落在她发顶：“二十秒后东南角会出现气旋，敢不敢赌你的运气？”
黏液飞溅中，曹悦瞥见自己腕表开始倒计时。
那些冰封克隆体的画面在脑海闪回，每个“曹悦”颈间的克莱因瓶都在此刻与贺宸的纹章重叠。
当第13只水蛭咬穿贺宸的防护服时，她突然抓住他握刀的手。
“教我轨迹修正。”她将染血的发丝别到耳后，瞳孔深处泛起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金色涟漪，“就像上周在量子迷宫那样。”
贺宸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在他皮肤下游走的蛇形纹章突然停滞。
潮湿的空气中传来电子合成音的破碎提示，曹悦的气运值数值在视网膜投影上开始剧烈跳动。
当蛇形水蛭的毒牙距她咽喉只剩半寸时，少女突然笑了——她在贺宸骤然放大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正在蜕变的倒影。
曹悦的手指陷入贺宸作战服的褶皱，少年伤口渗出的金血在黑暗中泛着诡异荧光。
她突然意识到那些缠绕在他锁骨上的蛇形纹章，此刻正如活物般啃噬着伤口边缘。
“别盯着看。”贺宸用战术匕首挑开扑来的水蛭，刀尖在岩壁擦出的火花映亮他泛青的唇角，“这玩意在读取我的痛觉神经，你每犹豫一秒……”
话音未落，由万千水蛭汇聚的蛇首突然张开巨口。
三个克莱因瓶在咽喉处疯狂旋转，喷出的毒雾竟在半空凝成冰锥。
曹悦腕表突然发出刺耳鸣叫，气运值面板在视网膜上炸开烟花般的特效——79%的数值正随着贺宸失血速度同步攀升。
“东南角！”她拽着贺宸翻滚避开冰锥，后背撞上块凸起的钟乳石。
量子碎晶从少年指缝跌落，在苔藓丛中折射出七彩虹光。
当某束光线恰好穿透贺宸锁骨纹章时，那些啃噬伤口的金蛇突然发出高频嘶鸣。
贺宸闷哼着撑住岩壁，战术手套被腐蚀得滋滋作响：“看来曹同学终于发现……呃！”他突然单膝跪地，作战服肩部的破洞露出皮肤下蠕动的金线，那些丝线正与水蛭腹部的蛇形祭坛遥相呼应。
曹悦抓起沾血的量子碎晶，任由棱角割破掌心。
当血珠滴落在折射的光斑上，整个地窟突然响起电子合成音的错乱播报：【检测到……滋滋……气运值突破临界点……滋滋……隐藏要素解锁……】
“火！”她突然抓住贺宸颤抖的手腕，“这些鬼东西在强光下会碳化，刚才电弧让它们的鳞片……”话未说完，少年突然扯开领口，任由锁骨纹章暴露在折射的虹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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