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来临前的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铅灰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裹上了一层冰冷的铁皮。伊万·彼得罗维奇,这位曾经健壮的伐木工,如今却像一只被追杀的猎物,踉跄着闯进了西伯利亚冻土带边缘的废弃伐木场。他的呼吸急促,伏特加在他血管里结成的冰晶正在慢慢融化,这让他后颈发痒——就像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看。
木屋的窗框在那一刻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扭曲,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呻吟,就像是年迈的老者在抗议这深夜中不速之客的闯入。伊万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伏特加酒瓶在冻如冰棍的手指间失去了控制,滑落而下,狠狠地撞击在木屋坚硬的地板上,瞬间炸裂成无数晶莹的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窗外,仅仅三米开外的地方,一个足有两米高的黑影赫然矗立,它的姿态诡异而扭曲,却又莫名地带着一丝人类的形态。那毛茸茸的轮廓在昏黄的暮色中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诡异的银边,前掌随意地搭在结满寒霜的玻璃上,留下了一片朦胧的雾气,那模样,就如同一个醉醺醺的家伙,穿着厚重的熊皮大衣,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见鬼的……”伊万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弯下腰,颤抖着手捡起一块松木,狠狠地扔进那铸铁壁炉之中。火焰在瞬间腾起,照亮了木屋的一角,而那个黑影,就像是被烈焰吞噬了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只留下玻璃上那五道浑浊而狰狞的爪印,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伊万的心跳如同战鼓一般轰鸣,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那狂乱的心跳平静下来。他环顾四周,目光在木屋中搜寻着,试图找到一丝能够解释这一切的线索。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壁炉旁的一本泛黄的笔记本上,封面上用褪色的字迹写着“实验日志”。
伊万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和好奇,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翻开了那本日志。随着一页页纸张的翻动,他逐渐被这些记录惊得目瞪口呆……
笔记本的纸张已经泛黄,边角因岁月的侵蚀而卷曲,仿佛每一页都被时间的手指轻轻揉搓过,散发着陈旧而霉湿的气息。伊万的手指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小心翼翼地翻动着那些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的书页,生怕自己的粗鲁会惊醒其中沉睡的秘密。
“1963年11月14日”,这个日期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如同一个诅咒的印记。下面的文字让伊万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今天,我们成功地将NKVD审讯官的记忆移植到了黑熊的大脑中。实验体表现出显着的人类智慧和复仇倾向。我们相信,这项研究将为冬季战争提供前所未有的生物兵器。”
伊万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仿佛要将这些文字生吞活剥一般。他继续往下读,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冰刃,在他的心头割开一道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1963年12月3日”,新的日期如同一个恶魔的微笑,跃入伊万的眼帘。
“实验体开始表现出对特定声音和气味的强烈反应,尤其是那些与它过去经历相关的。我们推测,这些记忆正在与黑熊的本能融合,形成一种新的意识。这种意识,既有人类的狡猾和残忍,又有黑熊的力量和野性。”
伊万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掌紧紧握住,让他无法呼吸。他的脑海中瞬间涌现出二十年前那个血月高悬的夜晚,那一幕幕惨烈的画面如同地狱的烈火,在他眼前熊熊燃烧。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夜晚,月光如血,洒满了整片森林。他和另外四个伐木工,手持一把生锈的伐木锯,那锯齿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如同恶魔的獠牙。他们残忍地剥下了母熊幼崽的毛皮,小熊的惨叫声撕心裂肺,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绝望和痛苦。那声音在森林中回荡,仿佛是一个永不消散的诅咒。
而现在,他面前的这本实验日志,似乎正在告诉他一个恐怖至极的事实:那个曾经被他们残忍杀害的小熊,或许并没有真正死去。它的记忆,它的仇恨,被移植到了一头黑熊的大脑中,形成了一种新的、充满复仇意识的生物兵器。这头黑熊,既有人类的智慧,又有黑熊的力量,它正潜伏在黑暗的森林中,等待着机会,准备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惨痛的代价。
伊万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而来,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手中的笔记本也差点掉落在地。他的眼睛四处张望,仿佛那头充满复仇意识的黑熊随时都可能从黑暗中冲出来,将他撕成碎片。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恐怖的现实,更不知道自己能否逃脱那个小熊的诅咒和复仇。
伊万缓缓地合上那本泛黄的笔记本,仿佛将一段尘封的噩梦重新锁回了深渊。他站起身,双腿因长时间的蹲坐而微微发麻,但心中的决定却如同磐石般坚定。他决定去森林深处寻找那座传说中的东正教教堂,那座祖母曾在他孩童时以低沉而神秘的语调描述过的教堂。祖母说,那座教堂的尖顶上挂满了风干的熊皮,十字架上的耶稣像长着琥珀色的熊瞳,凝视着世间的一切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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