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试图镇定自己情绪的时候,眼角余光捕捉到了锅炉房角落里的异样——一支黑檀木钢笔,静静地插在煤堆中,笔尖沾染着凝固的脑组织,仿佛是某种不可言说仪式的遗物。卡佳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缓缓伸向那支钢笔。当她的手指触及到笔杆上的古老如尼符文时,一股难以名状的热量透过掌心直刺心灵深处,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警告,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无尽危险。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仿佛周围的墙壁都在悄悄收缩,想要吞噬这个意外闯入秘密领域的孤胆探索者。随着日记一页页翻过,卡佳逐渐拼凑出一幅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失踪的婴儿、神秘的死亡、以及那些深夜里传出的奇异声响。这些碎片般的记忆拼图,无不指向同一个方向——那个阴森恐怖的地下室。
在这片被遗忘的空间里,时间似乎停滞不前,每一秒钟的流逝都显得格外漫长。卡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中回荡,每一次脉动都是对未知恐惧的一次挑战……
1999年1月7日,寒风刺骨的夜晚,圣瓦西里大教堂内灯火通明。古老的石墙上镶嵌着斑斓的彩窗,透过它们洒下的光线在地面投射出一片片神秘的光影。卡佳站在那里,目光被继妹奥尔加·彼得罗芙娜那身缀满珠翠的礼服所吸引。礼服上的丝绸闪烁着冷冽的光泽,每一处褶皱都似乎在诉说着其主人对奢华的追求与痴迷。然而,在她脖颈上挂着的那串钻石项链,却让卡佳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每颗钻石中仿佛藏着一个被困的灵魂,那些灵魂张开嘴无声地尖叫着,面容因痛苦而扭曲。
“爸爸的遗产公证在这里进行。”奥尔加的声音如同糖浆般粘稠,甜腻得让人不寒而栗。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恶意和得意。“律师说精神病人没有继承权呢。”话音未落,卡佳手中的钢笔突然变得炽热起来,仿佛有无形的手正在试图将其从她手中夺走。紧接着,奥尔加身后那片阴影开始蠕动、膨胀,最终裂开一张血盆大口,露出柳德米拉那张布满伤痕的脸庞,她的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卡佳咬破舌尖,强忍住剧痛,用颤抖的手指在羊皮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鲜血滴落在纸面,迅速渗透进纤维之间,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将契约与她的生命紧紧绑在一起。就在这时,整座建筑仿佛受到了某种古老诅咒的影响,剧烈地震颤起来。头顶上巨大的水晶吊灯摇晃着,逐渐变形为无数只血淋淋的手臂,它们伸向奥尔加,想要把她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黑檀木制成的钢笔自行舞动起来,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燃烧的轨迹,留下一个个散发着焦味的名字。玛尔法的幽魂从地板裂缝中缓缓升起,她脖子上的绞索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然后无情地套住了惊恐万状的奥尔加。
“审判开始。”戴黑礼帽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的彩窗下,他的身影模糊不清,宛如一团不断翻滚的黑色沥青。他的话语低沉而有力,回荡在整个空间之中。“第三个名字要写谁呢,死灵书记官?”男人的问题让卡佳不由自主地举起手臂,只见她皮肤上的血管如同蜘蛛网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变成了深邃的黑色。与此同时,她的倒影在周围的玻璃上缓缓融化,化作一滩流动的液体,仿佛连最基础的存在都在一点点消逝。
在钢笔折断的瞬间,伴随着一声几乎震碎玻璃的脆响,卡佳只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向她席卷而来。这股力量无情地撕扯着她的灵魂,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从肉体中硬生生地拽出。随着一阵令人作呕的抽离感,她的视野开始扭曲、旋转,最终定格在一片模糊而又奇异的空间之中。当清晰度逐渐恢复,卡佳发现自己置身于冬宫的一幅画作之内,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在这幅诡异的画中,一位被剥皮的圣徒手持羽毛笔,在恶魔那血淋淋的皮肤上书写着永恒的诅咒。每一道笔触,每一个字母,都在空气中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似乎能够冻结时间本身。卡佳的灵魂颤抖着,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新一任的书记官。她的命运与这幅画紧密相连,再也无法逃脱这片由鲜血和痛苦编织而成的囚笼。
与此同时,疗养院地下室深处,传来了一阵阵低沉而恐怖的咆哮声。那是卡佳家族先祖亡灵聚合体——那些被献祭的冤魂们,正在苏醒。它们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深渊的召唤,充满了对生者的怨恨和对自由的渴望。这些声音穿越了层层阻隔,直击卡佳的心底,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
而在这一切的背后,那个戴黑礼帽的男人悄然出现。他是1917年被处决的末代书记官,一个永远徘徊在死亡轮回中的幽魂。他像是一位迷失在时光长河中的旅人,孤独而执着地寻找着可以继承他使命的人选。此刻,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被困在画中的卡佳,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既有同情,也有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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