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人影七零八落参差不齐，光是许风霜无人并排在一起，都显得高矮胖瘦各有不同。
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林七夜几个也发现了，百里涂明纯是地主家的傻儿子，除了脑子缺根筋以外其他都还好，虽然谈不上接纳，但已隐隐有打入内部之势。
当然——他“脚气外交”的时间除外！
至于沈青竹？
他对许风霜爱搭不理的，而且整日被他那几个小弟缠着，加起来说了不到十句话。
“这是菜市场吗？”
一道怒吼声，宛如雷震般穿破喧嚣，“闭嘴，站好！”
整个训练场上的声音逐渐减弱，不知何时，袁罡和一众教官已经到来。
他们在演武台上一字排开，站如松柏，态若铜钟。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只是站在那，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就像大海中的叠浪一般，冲击在众人的心头上！
许风霜知道，那是……大夏军魂。
等场面完全寂静下来，袁罡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出现于在场二百多人的耳边。
“我知道能来这里的都是天才，整个大夏的天才。”
他的指尖扫过底下的人群，“你们当中有人拥有高序列的禁墟，有人具有远超旁人的境界，还有的技艺高超，有的背景通天……不错。”
听到不错，很多人脸上都浮现出一丝窃喜，但下一秒便猛然僵住。
“你们以为，我会这样夸你们吗？错！因为在我看来，这些条件放在你们身上就是浪费！”
“从踏入集训基地的大门开始，你们就是新兵，一名预备役的守夜人！但我在这，只看到了一群乌合之众，空长了一副人样的菜鸟！”
“不，连菜鸟都算不上，你们就是没用的废物，一群垃圾都不如的东西！”
“老子带了那么多届训练营，这真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狂妄，愚昧，可笑！就你们这样的，将来成了守夜人，只会害死自己，连累队友！”
“记住，所谓的天才只是进这扇门的门槛，你们什么都不是，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守夜人，还差得远呢！”
“所以，你们要庆幸集训是从现在开始，不然你们早就全部淘汰！”
许风霜瞥了瞥周边众人冷冽阴沉的表情，心中有些诧异。
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他和李毅飞的缘故，这次老袁的喊话格外的刺耳，已经有人红着眼捏紧拳头了……
“怎么，你们不服？”
袁罡眉头一挑。
“我知道，你们之前被各地守夜人当成宝一样捧在手心，所以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前途无量，觉得我在危言耸听，之所以能站在这，不过是混的久、资历高？”
“是不是觉得，我说话太过分了，哪怕你们境界低，也不该说你们是废物，是垃圾？”
“大错特错，废物就是废物，和境界一点关系都没有！”
袁罡深吸一口气，如同山洪爆发般猛然加大音量，“真正的强者当面，哪怕是同等境界，你们都不是一合之敌，信不信！？”
这句话就像一记重锤，砸响在众人心头，添起最后一把火！
衣衫不整的沈青竹把军帽拉向脑后，吹爆嘴里的口香糖，一脸戏谑地举起手：“我不信！”
“很好，菜鸟，你叫什么名字？”
“沈竹青，还有，我不是菜鸟。”
听到这，许风霜愣了一下。
拽哥这么皮吗，居然把自己名字念反，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原书里有这段吗……他咋没印象。
有拽哥带头，蠢蠢欲动的新兵们纷纷表态。
人群末尾，百里胖胖看哥几个没一个举手，不由好奇地问道：“你们啥情况，能咽下这口气？”
“我信啊，”林七夜耸肩道：“他说的没毛病，真正的强者并不在于境界高低。”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回想起那个雨夜，赵空城站在他前面，横刀向渊，无所畏惧地冲向鬼面王……
武力只是实力的一方面，并不是全部。
在林七夜的眼中，境界不如他的赵空城，就是他毕其一生要去追赶的强者。
“那你们呢？”百里涂明看向其他人。
许风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的观点是，一切恐惧和软弱都来源于火力不足，但现在这个场合，他不想没事找事。
“他想拉仇恨，等群情激昂时，再把我们轻松解决，让大家的自尊心狠狠坠落谷底，从而今后的训练能更拼命。”
安卿鱼盯着袁罡，一脸淡然道：“在心理学上，这种手段叫逆境激励。”
全对！
许风霜都想呱唧呱唧了，稍不留神竟又让这家伙装到……
“我倒没想那么多，”
李毅飞乐呵呵道：“在我心里，霜哥和七夜是我要不断追赶的对象，强不强无所谓，只要不拖他们后腿就行。”
好一番真情流露，说得许风霜二人都不好意思了。
“好吧，”百里涂明收起想要凑热闹的心，“那我也服了！”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们认清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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