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卷起的沙粒像钢针般扎在脸上,萧云的军大衣下摆被扯得猎猎作响。
他眯着眼睛往前看,那座废弃驿站的轮廓在沙尘里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被风卷走。
牟勇扛着三杆步枪的背影就在前方两步,两人的脚步声混着沙粒打在粗布军靴上的沙沙声,成了这天地间唯一的活物动静。
"还有三十步!"牟勇突然吼了一嗓子。
萧云抬头,看见驿站的残墙已经能看清砖块的纹路——那墙根至少被沙埋了半人高,露出地面的部分裂着蛛网似的缝隙,像头苟延残喘的老骆驼。
"抓紧!"萧云摸了摸怀里发烫的系统按钮,心念一动,空间里的尼龙绳和防水油布便沉甸甸落进掌心。
他把油布往牟勇怀里一塞:"先清墙根的沙!
这破房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塌,得把支撑点露出来!"
牟勇抽出腰间的匕首,刀尖扎进沙堆就是一挑。
干燥的黄沙顺着刀刃簌簌往下淌,他的虎口很快磨得发红,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你记不记得上个月在绥远,那回暴雨冲垮了老乡的土窑?
咱当时用树干撑墙根......"
"现在没树干!"萧云扯着绳子绕上残墙凸出的砖角,"但有这个!"他拽了拽手里的尼龙绳,这是系统签到送的登山绳,承重三百公斤,"等会把油布四角系在绳子上,形成个棚子,至少能挡七成沙!"
话音未落,风突然拔高了声调。
萧云眼前一暗,回头望去,那道十丈高的沙墙已经到了百米外,像块会移动的黑幕,把太阳都吞了个干净。
沙粒打在脸上的疼意变成了灼烧,他听见牟勇的军帽"啪"地被吹飞,露出额角一道还没结痂的刀疤——那是三天前和沙匪火并时留下的。
"快!"牟勇吼得脖子上的青筋直跳,他匕首翻飞,终于在墙根刨出个半米深的坎。
萧云立刻把绳子另一头拴在坎里的碎石上,又摸出系统空间的钢钉,"当"地敲进墙缝。
两人配合着把油布展开,风却像头疯兽,刚拉直的油布"哗啦"一声被卷起来,差点把萧云带倒。
牟勇扑过去攥住油布边角,军大衣的扣子崩开两颗:"你压左边!
我数三二一!"
"一——二——三!"
两人同时发力,油布"啪"地贴在残墙上。
萧云手忙脚乱地把备用绳索绕在腰间当锚点,牟勇则抄起地上的沙块,一块接一块压在油布边缘。
最后一块沙块刚放稳,沙墙已经到了眼前。
黑暗瞬间笼罩下来。
萧云被牟勇拽着滚进临时搭建的避风所,耳中只剩下狂风的尖啸。
油布被吹得鼓成气球,尼龙绳绷得像琴弦,随时可能崩断。
牟勇死死压着油布边缘,沙粒顺着缝隙钻进来,打在两人后背上簌簌作响。
萧云摸到腰间的青铜铃铛,不知何时已经被吹得发烫,在沙尘里发出细碎的嗡鸣。
"这破铃铛......"牟勇抹了把脸上的沙,"不会是招沙暴的吧?"
"闭嘴!"萧云扯过军大衣盖住两人脑袋,"省点力气!
系统提示沙暴得持续两小时!"
其实不用系统提示,他们也能感觉到时间的漫长。
避风所里的温度急剧下降,萧云的手指冻得发僵,却还得时不时调整压在油布上的沙块。
牟勇的军靴不知何时被沙粒磨破了,脚底板渗出血,在沙地上洇出暗红的小花——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只盯着油布和墙的连接处,那里正被风撕出一道指宽的裂缝。
"用手榴弹箱!"萧云突然想起系统空间里还塞着半箱木柄手榴弹,"把箱子拆开当挡板!"
牟勇眼睛一亮,抄起匕首就去撬箱盖。
松木板裂开的瞬间,干燥的木香混着硝烟味涌出来。
两人把木板竖着插进裂缝,又用沙块压牢。
风立刻小了些,至少不再有成团的沙粒灌进来。
"萧兄弟,你这系统......"牟勇抹了把脸上的血沙,"真是咱们的命根子。"
萧云没接话。
他盯着怀里的青铜铃铛,刚才在搭建避风所时,铃铛的嗡鸣突然变了调子,像是有什么在回应。
但此刻沙暴正猛,他只能把疑问压在心底——活命要紧。
也不知过了多久,狂风的尖啸渐渐变成呜咽。
萧云掀开军大衣,看见油布上的沙粒正在簌簌滑落。
牟勇先探出脑袋,被呛得咳嗽两声:"停了?"
两人爬出避风所,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
原本起伏的沙丘全变了模样。
左边的沙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深不见底的沙坑;右边的红柳丛被埋得只剩几根枯枝,像插在沙里的火把。
废弃驿站的残墙更矮了,原本半埋的地基此刻完全暴露出来,露出几段青石板,上面还刻着模糊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号。
"咱们在哪?"牟勇转了个圈,从怀里摸出个铜制指北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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