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回到家里,看见儿子蹒跚着挥着小手儿,满脸带笑,呀呀呀地奔向自己,一切烦恼一扫而光!他抱起儿子子亲了一下,哈哈大笑……
国咏梅很不以为然:“把白凌云送进监狱,你就乐成这样?太没风度了吧。”
华子:“我一个大流氓要什么风度?”
国咏梅:“不管怎么样,毕竟是老熟人老朋友,不应该毁在你手里呀。”
华子抱着儿子坐在椅子上:“你坐,咱们好好聊聊她。这个人本来品行就有问题。当官靠什么?小官靠德行,大官靠背景。德行不好老百姓能认可她?我认识她不到十分钟,就看穿了她的德行!她当个破队长,咱们当时费多少心思?也行,咱的目的达到了,不跟她计较了。柳青青辛辛苦苦办的免费医疗,她借力升官,柳青青不过得了一本书,连一句感谢话都没有。这什么德行?这还行,柳青青自己努力考出去了,我们还不计较。到公社出事儿可是哥们儿独闯县委呀!要不是侥幸遇上文书记,后果谁能想象?”
国咏梅:“你一番傻义气,救了她一生。”
华子:“这也行,我就当玩儿了。可是你别害我呀,为了利用你为她办事,我差点被她整成三种人!结果自己成了三种人,咱还不跟她计较。把她捧成代理书记,她竟然忘了自己是啥,想当真村官儿。那也无可厚非,她却上蹿下跳差点没把生产队搅散了,逼得田淑云都搬走了!她成了监管对象,康小春都敢踢她的屁股,是你我为她证实的历史问题吧?”
国咏梅:“是你为她写的澄清材料。”
华子:“你也知道大妞姐这人,从来不说人坏话。可是我进监狱后她告诉我,白凌云就是个白眼儿狼!我进监狱别人都很难过,只有她喜不自禁啊。你高兴也行,别在我老婆面前呀,那时她可是孕妇啊。什么农夫与蛇呀,东郭先生和狼呀,我不能被咬一次还救她一次吧?之所以忍到现在,就是因为姓张的没定性。要是德化县敢饶了姓张的,老子一勺烩!”
国咏梅叹了口气:“你对白凌云够意思,这谁都知道。她是自作孽不可活。连孩子们的建校物资都敢拿去行贿,实在丧心病狂。”
华子举了举儿子:“就算建成小学我儿子也不在这念书。至少得去县城,他姑奶还让它去省城呢。”
国咏梅:“怎么,你也瞧不起农村?”
华子:“姐姐,办学可不是几间房子一片地皮那么简单。清华北大为什么能成为最高学府?因为他们拥有最好的教授。好教师谁肯来大山旮旯,民办教育连蒋大牛逼的儿子都能糊弄事儿,那还好得了?”
国咏梅:“你和楚天舒那时是怎么办的?”
华子:“那时咱有叶书记做后盾呐。我在中心校选中四名好教师,还答应每名教师家白给二亩地麦地,确保常年吃细粮腌酸菜。村委会给盖两间砖房,考试成绩好的,年终给奖金!你问问别的村谁能做到?可惜四年过去,都成泡影了。”
国咏梅:“那你说我的书里写不写农村教育问题?”
“当然得写。教育是农村经济的基础。田淑云为什么在省城没做起来,康立梅为什么把加工厂搞砸了?没文化素质太低,想发财都摸不着路。我有几个生意项目,可是蘑菇崴子屯儿找不出一个能当营销员的,不认字儿不会记账。好容易找到一个认字能记账的还是老三界知青,落实政策人家走了。没有教育,就没有文化,没文化的农民能致富么?不还是一代又一代愚昧下去么?柳二妞的故事我跟很多孩子讲,可是菁华村再也没有柳二妞出现。必须通过学校教育。”
柳青青接过孩子:“你明天还得进城?”
华子:“得去呀。秋收之前,必须把两处生意准备好了。新粮上市,饭店就开张。对了,我给饭店买俩冰柜,要不咱家也买一个?”
柳青青:“不买。有那玩意儿你更得成天惦记好吃的了。再说那玩意儿多费电。”
华子:“我学过厨子,有那玩意方便。”
柳青青:“你是大夫!”
华子吃完午饭,出了自家大门,穿过篮球场,跨过一条村路,沿着这条村路,只有西边几家是蘑菇崴子屯儿人。往东接连七家都是从小六队搬迁过来的。往南再间隔一条村道,就是西起张梁子,接下去梁老小、刘家哥四个,一直到东边的老卢和葛长缨的空院子。
他转到张梁子家大门前喊了一声:“蔡姑、张丽秋,你们谁在家呐?”
蔡香萍从屋里出来,一见华子顿时眉开眼笑:“华子啊,快进来。”
蔡香萍给华子打开大门:“大晌午不在家睡觉,想姑姑啦?”
华子:“别瞎撩饬。我明天一早就进城,特意来找张丽秋……”
蔡香萍一皱眉头:“你找她干啥?”
华子:“国咏梅要在我家写东西,我媳妇儿带着孩子,我丈母娘拖个三妞不敢上前。我想张丽秋在家闲着,年轻人跟着国书记能受点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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