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从江南省委大院或者蓉城市委大院随便拉个人出来,说不定自己还得恭恭敬敬叫声领导呢。
这乡下来的干部一进城,真是看得他眼花缭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张书记!张书记!”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张天云一愣,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士正朝他挥手呢。
这人虽然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但怎么看都透着那么一股子不自在,就像是第一次穿正装的小年轻。
“您是……”张天云皱着眉头问。
“哎呀,我是廖国富啊,农业局的,这次也是来轮训的。我刚才老远一看,就觉得是您,这不赶紧过来打个招呼嘛!”中年男子热情地解释道。
张天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次县里派来轮训的不止他一个。他记得看过那份名单,上面有个廖富国,雍平农业局的副局长。
他连忙迎上去,和廖富国热情地握了握手。出门在外,遇到家乡的干部总是格外亲切。
“廖局,没想到你比我还早到一步呢!怎么样?环境都熟悉了吧?住处安排好了吗?”张天云笑眯眯地问。
“熟悉了熟悉了!我昨天就来了!今天已经报到了。住处嘛,按照组织规定,得住宿舍。不过您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啦!”
廖富国也笑得合不拢嘴,说着还主动帮张天云拎起了行李,两人一块儿走进了大门。
这江南省党校还真是名不虚传,占地面积足足有几百亩呢!
教学楼、宿舍楼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看起来清清爽爽的。绿化也做得特别好,道路两旁都是四季常青的樟树,树冠都连成了一片。
要是到了夏天,在这校园里溜达一圈,那感觉,肯定美滋滋的!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林荫大道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蝉鸣声此起彼伏,给这条道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
党校,这个专门培养未来领袖的地方,张天云和廖国富一踏入,就感受到了与众不同的氛围。
他们身边穿梭的大多是30岁以上的中年人,少了些青春校园的喧嚣,多了份沉稳和内敛。
这里的学子们,一个个独来独往,步伐匆匆,脸上挂着严肃而专注的表情,仿佛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个远大的梦想。
尽管路上人来人往,但这里却出奇地安静,连张天云和廖国富都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减少了交谈。
廖国富在前面引路,张天云紧随其后,先把行李安置在了廖国富的宿舍。
宿舍环境还算不错,50平米左右的两室一厅,住着四个来自不同县的“老男孩”。
他们的口音各异,但都用普通话热情地和张天云打着招呼。
一番客套的寒暄后,张天云才前往学员工作部报到。
报到处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接过了张天云的介绍信。
他透过镜片扫了张天云一眼,眉头微皱:“26岁?雍平县月全镇的党委书记?雍平县的干部更新换代挺快的嘛!”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笑道:“这都是党的栽培!我才有机会来省党校深造!”
儒雅男人似乎对张天云的回答不太满意,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一向不太瞧得上那些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干部,总觉得他们和泥土打交道,能有什么大出息?
他随手将介绍信递给旁边一位四十岁左右、妆容精致、身材丰满的女人:“雍平县的轮训干部,你安排一下吧!”
女人接过介绍信,扫了一眼张天云,然后在电脑上敲了几下。
突然,她眉头一皱:“这位同志,这次轮训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啊!你是叫张天云吧?”
张天云一听,心里顿时懵了: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名字呢?
他正想说些什么,金丝眼镜男已经不耐烦地插话了:“没有名字?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去组织处问问吧!”
“不可能弄错的!您看这介绍信,没问题的!”张天云急忙辩解道。
金丝眼镜男脸色一垮,笑道:“难道是我方有误不成?你们单位的轮训干部,个个都这么‘别具一格’,丝毫不懂规矩?”
张天云心里直犯嘀咕,这哥们儿是哪儿冒出来的?党校可是干部成长的摇篮,他这副嘴脸,哪像个领导的模样。
张天云深吸一口气,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脸无奈地往楼下晃去。
背后还隐约传来那男人的嘀咕:“哼,乡下来的干部,素质可见一斑!跟这些土老帽打交道,真是烦人。”
张天云一脸黑线地下了楼,心里嘀咕着,这省党校跟迷宫似的,组织处到底在哪旮旯?
他只好逮着人就问,绕来绕去,终于在3号楼的第四层,看到了党校办公室的牌子。
他眼睛一亮,心想办公室、组织处、基层指导处,说不定就是邻居。
于是,他轻轻敲了敲半开的门,里头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姐转过头来。张天云连忙堆起笑脸:“大姐,请问组织处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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