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再次回到林风身上,充满了不解:“你并非巫女,你的气息……也很奇怪。但你确实点燃了它,甚至爆发出了远超记载中普通巫女所能达到的威能。虽然代价……也极其惨重。”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那种力量,对‘影蛭’这类由负面能量和寂灭气息构成的邪祟,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但同样,它也会剧烈消耗使用者的心神与生命本源。昨天若不是我及时用秘药护住你的心脉,你恐怕已经……”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林风听着,心中凛然。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况,空乏得如同被掏空的壳,灵魂也布满了细微的裂纹。每一次引动那力量,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我……以后会注意。”他低声道。
殷老摇了摇头:“不是注意的问题。是必须学会控制。否则,下一次,你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他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那盏油灯,摩挲着上面冰冷的划痕,“而且,‘圣骸’的异动,以及你展现出的力量,恐怕已经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
接下来的几天,林风在殷老的照料下,身体缓慢地恢复着。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偶尔会在避难所内有限地活动。
“灯塔”的幸存者们看他的眼神,已经与最初的好奇和审视截然不同。那目光中混杂着敬畏、感激、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他那天如同神只般(或者说,如同非人般)驱散影蛭的景象,深深烙印在了每个人心中。他们称那苍白的光为“净蚀之光”,视他和那盏油灯为灯塔在绝境中意外获得的“奇迹”。
但林风自己很清楚,那并非奇迹,而是一场危险的交易。他消耗的是自身最本源的东西。
他开始尝试主动去感知和沟通体内那些沉寂的力量种子。过程极其艰难。灵魂的创伤让他的意识如同蒙上了一层纱布,感知变得模糊而迟钝。他只能如同盲人摸象般,一点点地去触碰、去熟悉那些混沌色彩中蕴含的不同“质感”。
属于判官规则的,冰冷而条理,如同精密的几何线条,但如今似乎变得更加内敛,不再带有账簿那种贪婪的侵略性。
属于巫祝净化的,温暖而悲悯,如同月下的清泉,但其中也夹杂着一丝引魂灯本源带来的、对亡魂与负面能量的天然吸引与排斥。
属于镇魂钟秩序的,沉稳而厚重,如同青铜的骨架,维系着其他力量的平衡,防止它们冲突。
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属于源初契账最本源的“界定”与“交换”的真意,如同水底的暗流,潜藏在最深处。
这些力量并未融合为一,而是以一种极其微妙、脆弱的平衡共存于他这具新生的灵魂框架内。强行引动任何一种,都可能打破平衡,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那天引动净化之光,更像是多种力量在极端情绪下被同时引爆的意外。
殷老偶尔会来看他,不再追问他的来历,而是开始传授他一些关于这个世界,关于“影蛭”,关于“守夜人”和“遗物”的知识。
从他的讲述中,林风逐渐拼凑出这个世界“大崩塌”的模糊图景:
并非单一原因造成。似乎是多种灾难的叠加——天空莫名出现的“血蚀之痕”扰乱了自然规律和能量场;地底涌出的“影蛭”等邪祟生物;以及某些地区报告的、空间本身变得不稳定,出现诡异的“重叠”和“缺失”现象。
“守夜人”是由旧时代残存的、拥有特殊知识或微弱能力的人组建的组织,他们搜集、研究、利用那些在“大崩塌”中依旧保留着奇异力量的“遗物”,庇护幸存者,对抗影蛭,试图在这片废土上延续文明的火种。
“我们怀疑,‘大崩塌’与某种……世界底层规则的变动有关。”殷老在一次谈话中,指着墙壁上那张手绘地图的某个被重点标记、却一片空白的区域,语气凝重,“那里,原本是岚城的地标建筑‘星晷塔’所在。但在大崩塌发生时,它连同周围大片区域,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散发着不祥波动的‘空无区’。我们称之为‘寂灭之眼’。”
星晷塔?寂灭之眼?
林风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以及“凭空消失”、“空无区”的描述,让他隐隐联想到了“观测者之墓”以及那些空间折叠的现象。
“没有人能靠近‘寂灭之眼’,任何试图进入的人或物,都会彻底消失。”殷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与恐惧,“但我们监测到,那里的能量波动,与‘影蛭’的出现,有着某种密切的关联。”
在身体恢复到可以承受一定负荷后,殷老开始带着林风进行一些基础的训练。并非战斗技巧,而是对自身力量的控制,以及……尝试与那盏油灯建立更稳定、更安全的联系。
他们来到避难所深处一个相对空旷、被改造成训练场的区域。这里墙壁上刻满了加固和隔绝能量波动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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