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曦,宫门初开,紫禁城的金瓦在晨光下闪烁着庄重威严的光辉。
大殿之内,百官列立,肃穆庄重,而在那众人之中,一抹笔挺如松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季回安衣袍整洁,站姿稳若青松,神色淡然,仿若昨日的杖责从未发生一般。
然而,朝野上下皆知晓昨日之事,众人暗自打量,却无人敢靠近。
承恩公拢了拢衣袖,缓步上前,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小季大人,今日可好?”
季回安微微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
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意:“托承恩公的福,很好。”
承恩公一滞,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
旋即叹道:“犬女无知,猪油蒙心,竟做下如此荒唐之事,老夫已狠狠责罚于她。
小季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心胸宽广,还望勿怪...”
未等季回安回应,昭明帝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大殿门口。
帝王一身明黄,负手而入,目光扫过殿中之人。
在看到季回安时,微微顿了顿,眼底划过一丝复杂之色。
他本以为季回安今日会称病不朝,若是那般,他倒心里轻松些。
不曾想,这小子竟依旧站在朝堂之上,笔挺如松,仿若毫发无损。
这副样子,倒真像是年轻的自己。
有几分韧劲,又执拗的紧。
但某些地方又不大像,若是让他来选,绝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而惹怒帝王。
可季回安偏偏就这么干了,还像是一派坦然的模样。
简直让他都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罢了罢了,待会下朝将他留下,再好好开导开导。
听说清平县主昨日捡回一条性命,既季回安这般执着,那他又能怎么办?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儿女都是债!
昭明帝心里叹了一口气,望着季回安平静的眼神,眸光微沉。
收回心思,抬手示意孙公公开口。
“众卿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殿中一片寂静。
正当昭明帝准备起身之时,一道身影自百官之列中走出。
手执玉笏,腰杆笔直,正是冯御史。
众人心头一震,暗暗屏息。
冯御史这人,素来刚正不阿,凡是他站出来参奏的,皆是证据确凿,铁案如山。
今日,他又要参谁?
冯御史拱手,朗声道:“臣参奏庆国公——”
瞬间,朝堂之上议论四起,众官员交换着惊疑的目光。
“庆国公,仗势欺人,逼良为妾,并残害那妇人的丈夫、家人。
其子庆国公世子,更是藐视国法,偷卖盐引,通商私贩,危及国本!”
此言一出,殿中顿时哗然。
盐引乃国家重权,贩卖私盐乃重罪。
若此事属实,整个庆国公府怕是要彻底覆灭!
昭明帝脸色沉如寒霜,一把将奏折砸在庆国公身上,冷声道:“大理寺彻查,若属实——按律处置!”
庆国公颤抖着跪倒在地,冷汗直流。
季回安站在朝堂之侧,神色淡漠,仿若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大长公主欺辱他的阿妤,那便把庆国公府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全都倒个底朝天好了。
腌臜事一箩筐,随随便便拎出一件,就要让她庆国公府不死也要脱层皮!
至于大长公主自己,自然也行过恶事。
不过他并不打算从她入手。
一来,大长公主年事已高,且辈分太高。
就算是有罪,说不得昭明帝看到先帝的份上也会将其掩盖住。
而庆国公府的其他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毕竟姓骆不姓君。
二来,他就是要大长公主看着整个庆国公府落入难以自救的境地,而无能为力。
他要她慢慢地感受这种凌迟的感觉,且在她自己安然无恙的前提之下。
他要她,痛彻心扉又绝望地,好好儿活着!
季大老爷赶紧接过昭明帝的口谕,让金吾卫将庆国公先带了下去。
抬头觑了一眼昭明帝的神色,严峻的可怕。
季大老爷衣袖下的手紧握,这个烫手山芋可不好接。
但皇命已下,他也只能秉公办理。
紧接着,昭明帝目光如炬,扫视众臣。
又沉声问:“还有何事启奏?”
大殿之中,众人屏气凝神,甚至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却见兵部尚书,稳步而出,拱手高声道:“臣,参奏承恩公!”
众人再次震惊。
“承恩公,擅自盗取水军兵器私藏。更是督造大船,训练水军。不知意欲何为!”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等罪状,等同谋反!若证据确凿,承恩公一脉,危矣!
承恩公猛然抬头,脸色霎时惨白。
季回安微微垂眸,指尖轻叩袖口,嘴角隐隐勾起一丝笑意。
兵部尚书可是宣武大将军的人,也是三皇子的簇拥。
他不过稍稍将证据透露了一丝丝,看,都用不着他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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