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站在窗前，指尖轻敲着雕花窗棂。
目光深邃如幽潭，望着庭院中的残枝败叶，冷声道：“不能太快让她暴毙。
最好是慢慢地油尽灯枯而死。”
他的语气淡然，仿佛只是在说天气阴晴，不带半点情感。
若不是顾忌着旁人的看法，他巴不得今日就处决掉徐玉瑶。
最好立时能将季回安拉入阵营，来填补承恩公折损的缺失。
明姨娘立于身侧，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缓缓走近几步。
柔声道：“殿下放心，明娘自会办妥。”
二皇子侧眸望她，眼底的寒意被一抹深邃的幽光取代。
缓缓抬手，指腹轻轻勾起她的下颌：“明娘，还是你最懂本殿。”
明姨娘微微一笑，顺从地倚入他的怀中，轻声细语：“明娘自然是愿意为殿下分忧。”
二皇子低笑一声，手掌缓缓滑至她的腰侧，将她禁锢在怀中，嗓音低沉：“分忧？”
明姨娘仰起头，眼波流转，轻轻应道：“是呀，殿下心绪烦乱，不如...”
二皇子看着她，眼底划过一抹暧昧之色，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指尖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肢：“本殿便依你。”
光影交错，一室旖旎浮动。
——
晏清堂，夜色深沉，冷风拂过轩窗，烛影摇曳，带着几分宁静。
季回安匆匆迈步而入，心口微微起伏，方才听碧桃来报，宋清妤已然醒转。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推开内室的门。
便见到床榻之上，那抹纤细的身影正倚在软枕上，看着身旁的拨云绣花，一针一线，细细穿梭。
季回安定定站在门口，微微屏息。
一抹温暖的烛光笼罩在她的身上，眉眼温柔，纤长的睫羽在眼下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
直到那抹熟悉的眉眼抬起，朝他盈盈一笑——
眼底的冷意悄然褪去，只剩一丝难掩的安心与庆幸。
他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拨云见状，连忙起身行礼：“奴婢告退。”
宋清妤目光盈盈地望着他，唇角带着一抹笑意：“小季大人，怎地站在门口不进来？”
季回安喉间微微一哽，缓步上前，坐在榻边。
目光落在她颈间缠着的纱布上，眼底划过一丝深沉的痛色：“还疼吗？”
宋清妤笑了笑，轻声道：“不疼了，不过是小伤罢了。”
她语气轻松，可季回安的心却微微一颤，眼底掠过一丝复杂之色。
簪子戳破柔嫩的肌肤，流了那般多的血，又怎能不疼？
“昨日，小季大人是如何知晓我在二皇子府受难？”
宋清妤抬眸望着他，眼底带着几分疑惑。
“竟来的那般及时，若是晚一步，我怕是撑不住了。”
她的语气虽是平静，可季回安却能听出她藏在话语中的后怕。
他眸色微暗，沉声道：“是我去晚了。”
想到这里，季回安抬眸，唤来金禄：“刑部尚书李铭的儿子，如今在何处外放。”
金禄抱拳道：“回少主，李大人之子在河北道做官。”
季回安微微颔首，语气沉稳：“今冬考评若是优，便将他平级调回京城。”
金禄愣了愣，旋即拱手应道：“是。”
他心下暗叹，李铭的夫人实在是好胆色，不过是卖了个消息，竟能换来儿子回京。
京官与地方官不可同日而语，此番回京，恐怕前途无量。
而按着他家少主的性子，说不得要大力提拔他了。
宋清妤听着，轻轻勾起唇角，眸光流转：“是李夫人派人告知你的？”
季回安点头，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察觉她掌心温热，轻轻捏了捏，才觉心头有踏实感。
他低声道：“阿妤，下次若是再遇到危险，务必要以自己为重，莫要再逞强。”
这次他真的是后怕，若是李夫人未曾派人告知于他。
那阿妤将会面临的是什么？
大长公主和徐玉瑶如何会放过她？
陛下本就对她心存不满，若是长公主将她带入宫中，随意挑唆几句...
说不定便要受到惩罚。
届时，就算是他再恼怒，再有雷霆万钧的手段，也于事无补。
宋清妤心头微微一颤，仰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歉意：“是我大意了。”
她语气温柔，带着几分讨好，握紧他的手，轻声道：“以后不会了。”
此番给了她一个大教训，终是让她明白，自己在绝对权力之下的渺小。
也让她懂得了，她是季回安的软肋。
只要能将自己保护好，于季回安而言，便是最大的帮助。
她看着季回安，心底涌上一股暖意，忍不住反握住他的手。
季回安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她的面颊，语气柔和：“阿妤该听话些才对。”
他眉眼柔和，深深望着她，目光幽暗深邃，仿若夜色中最璀璨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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