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纵心下嗤笑,脸上皆是嘲讽之色。
这女人长得貌美如花,却诡计多端、舌灿莲花。
若非他早就知晓了她的真面目,恐怕还真要被她骗了去。
“姑且相信你刚和离时日子不好过,可后来呢?”
“你很快便被衍王看上,成了衍王侧妃,整个衍王府后院最为得宠的女人。
他那会对你痴迷到,为了让你一个二嫁之身上皇家玉牒,甚至跪在勤政殿里哭求。”
“如果你稍稍提一句阿妤,本座相信衍王定然会帮你把阿妤抢过来。”
“可你没有,你非但没有还对遗留在平宁侯府的亲生女儿视而不见。”
“竟还令人抹掉了所有与她的关联,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这些举动,你作何解释?”
苏侧妃捏着帕子的手微愣住,面色微微僵硬。
她对谢清妤确实没多少感情,可这哪能怪她呢?
谢纵强行与她发生关系,还隐瞒身份,不知所踪。
她一个人嫁入平宁侯府,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那明显的日子不对,月份不符,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她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也憧憬着婚后生活。
可就那样无缘无故地被毁,又凭何要求她善待谢清妤。
她没有一贴堕胎药喝下去已经是行善积德了。
但苏侧妃知道,谢纵是绝不会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的。
他想的唯有他的骨肉吃苦受难,又怎么会懂她的心酸。
“谢指挥使这是怪我?”苏侧妃有些委屈,声音略带哽咽。
谢纵背过她,语气冷淡道:“难道不该吗?阿妤好歹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你愧对她良多,可知晓她是你的女儿之后,对她更加苛刻。连陌生人都不如。”
苏侧妃擦干了眼泪,抽咽了两下,慢慢恢复平静。
“可无论如何,我还是替你将她生下了。
难道你不该感激吗?”
她就不信,谢纵能一点都不动容。
但见谢纵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面无表情。
嘴里仍旧继续说着那些令人难堪的事实。
“本座在知晓阿妤是我女儿那日起,便已经命人将过往种种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阿妤命大,你容许她生下来只是因为大夫告知你,你的胞宫太小,若强行堕胎恐怕日后不易受孕。”
苏侧妃没想到谢纵连这个都能查到,她的面颊一阵赧然。
可她明白这个时候不能承认此事。
“你为何偏揪着这些不放?不管怎么样阿妤身上流着你我的血。我闯着鬼门关将她生下。
而你们难道就不能原谅我之前的过错?”
“连圣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已经知错了,咱们一家三口更该和和美美地在一块才是。”
谢纵差点失笑出声来,拐弯抹角这么久,苏侧妃终于说出她的目的。
“和和美美,在一块?”
苏侧妃以为谢纵在考虑她说的话,又卖力地劝说起来。
什么既然阿妤有父亲母亲,就该像有个家的模样。什么她其实仰慕谢纵久矣。
谢纵一个字都听不下去。
这妇人巧舌如簧,恐怕临兰居中说书的先生都不如她。
演戏演得连她自个人都信了。
苏侧妃见谢纵不为所动,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爱答不理的模样。
心焦的厉害。
她时间不多,若是离开主院太久,难保不会有夫人找她。
况且下午本就事多,虽然接亲的人手和一应事物都已经安排妥当。
可到底繁杂,若是有所疏漏的话,恐怕伤了南诏的颜面。
届时恐怕衍王不会饶过她。
她观谢纵的这个样子,也没有几分把握可以将他笼络住。
自然衍王府这边也不可放弃,否则两头空。
苏侧妃急的又上前两步,离谢纵仅仅半臂之遥。
甚至,他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木芙蓉的香气。
谢纵反感极了,但他又不好立时离去。
这女人诡计多端,若是从他这边下手没有得逞,难保不会把主意打到阿妤头上去。
最好一次性能说清楚,一劳永逸。
“你是上衍王侧妃,而我是玄衣卫指挥使。你我之间除却曾经那迫于情势之下的一夜外,什么都不可能。
更何况,你与阿妤也断了亲。日后,你便安安稳稳当你的侧妃好了。”
“我们父女二人也不会来打扰你的日子,相安无事岂不更好?”
谢纵念在苏侧妃生下谢清妤的份上,终是没有将话说的那么难听。
可苏侧妃怎么可能就这样甘心呢?
就算她没法让谢纵娶她,那也要让谢纵产生愧疚之心,怜惜她。
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她的泪珠瞬间滚落,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在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我实不知该如何寻你,这么多年来我也总存着一份心思。
可你除了那半枚玉佩之外,一点讯息也无。”
“我与那平宁侯和离时,还曾想过。若你能寻来,无论你身份高低,相貌美丑,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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