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欢摸了摸他的头,“他还小,不记得父母的名字也很正常。”
虽然不知道这孩子黏上自己的缘由是什么,但他这么小,这样一份信任,一份缘分,许清欢不想令孩子失望,而在一生中留下阴影。
她小的时候,有父母,却深深地感受过世界对她的遗弃。
那种孤独无助,印象太深刻。
“还小啊,再小也应该知道父母的名字啊,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一天到晚在我耳边教导我,记住我妈妈的名字,妈妈叫什么,妈妈叫郑千夏……”
许清欢眼睛瞪得大大的,竟是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郑千夏?”
“是啊!”纪香澄自顾自地回忆,并没有注意许清欢瞬间的失态,“我妈叫郑千夏,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好听?我觉得我的名字比我妈的好听,我从小就喜欢吃橙子。”
许清欢忙点头,“名字是挺特别的,现在满大街都是梅兰秀芳,感觉太接地气了。”
“哈哈哈,是的,你说话总是这么委婉。”纪香澄道,“我妈就说这名字挺土气的。”
“你下乡的地方在哪里,去了那儿,你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啊,小心人家揍你。”许清欢半开玩笑。
“我才没那么傻,哎,你在哪个公社哪个大队?看你不像是乡下人啊,还是在安广县上班?”纪香澄道。
“我也是知青,我未婚夫是上江大队的,我在那儿下乡。”
“啊,上江大队啊,好烦啊,我要去辽中大队,我还说,要是我和你在一个大队就好了,我要跟我妈打电话,让她把我调到跟你一块儿。”
许清欢心说,你妈可真是太牛逼了。
但私心来说,她不想和纪香澄在一个大队,太危险了。
“你家住哪儿?怎么看你像是在燕市上的火车?”
他们坐的这趟火车,是从南边过来的,许清欢其实根本不知道纪香澄到底在哪一站上的火车,这只不过是问话的一种技巧。
纪香澄并没有怀疑,“没有啊,我是在我们市里上的火车,中途转了一趟。”
“啊,我以为你是燕市的呢。一旦知青点定下来了,基本上是很不好调整的。”许清欢状似给她科普。
但这姑娘感觉没什么心眼儿,凑到许清欢的耳边和她说悄悄话,“你放心,我妈有个好姐妹在燕市,听说家里挺有点背景的,我妈要是请她帮忙,这点小事应该很容易。”
“是吗,是什么样的背景?”
许清欢做出一种乡巴佬对豪门很感兴趣的八卦样子,眼睛里闪着星星。
纪香澄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妈从来不把这个阿姨的事告诉我,我也问过,她总是说小孩子不要操这些心。”
许清欢也没有很失望,如果纪香澄一口吐露出来,她反而要怀疑了。
“没事,辽中大队和上江大队很近,就隔了一条河,有时间我们可以约。”许清欢尽量打消她的这个念头。
“那也行!”
江行野回来,就看到一个姑娘趴在他未婚妻的肩上,两人特别亲热,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走过去,“票买了。”
说着,他递给许清欢。
许清欢有些纳闷,接过来,纪香澄就不好再继续趴着了,站直了身体,“清欢,我们俩坐一块儿吧!”
江行野瞪了她一眼,但纪香澄的神经可能比电缆还粗,她接收不到这种比较微妙的信号,所以径直拉着许清欢上车。
秦柏繁还抱着许清欢的腿呢,许清欢被拉得趔趄一下,差点把秦柏繁带翻踩上一脚,她一面说“慢点”,一面去拉秦柏繁,还是江行野从后面提溜了秦柏繁的领子,将他带离了危险区。
“呀,对不起啊,我都忘了。”
但纪香澄的道歉,并没有得到秦柏繁的宽恕,一大一小两个人同时幽怨地,眼睁睁地看着纪香澄把许清欢绑架走了。
“哥哥,我不喜欢这个不漂亮的姐姐。”秦柏繁扭头抱住了江行野的脖子。
其实,纪香澄倒也没有那么不漂亮,只不过,小孩子对漂亮的事物似乎更加有吸引力些。
“嗯。”
江行野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箱子,在两人的后面找到位置坐下来。
到达安广县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钟,回上江大队已经晚了,有介绍信,许清欢一行人就去住了招待所。
招待所的前台换了人,是原先遇到的那个小伙子。
许清欢和他打了招呼,他竟然还记得两人。
“之前那个郑姐怎么不在了吗?我两次来都没有遇到她呢。”许清欢撒了点小谎,她之前哪有时间来住招待所。
“郑姐啊!”小伙子表现出了两分伤感,“她病了呢,病得不轻,一时半刻都上不了班了。”
“啊,什么病啊,很严重吗?”
“是很严重,也不是很严重,就是不停地痒,身上很痒,一刻都不得停下来那种。”小伙子似乎不太想谈这个,因为郑姐一抓刷刷掉皮有点恶心。
小伙子很快给他们办了入住,“房间在二楼213和214,你们随便选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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