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车上除了我，一个乘客都没有。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这辆车，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给人坐的。
我死死攥着那张车票，指节发白。窗外的灰雾越来越浓，建筑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荒野，枯树如骨，歪斜地插在地里，像无数伸向天空的残肢。
广播再次响起，依旧是那个机械女声，但这次，语调变了。
它不再报站，而是低声重复着一句话，一遍，又一遍：
“第七站已停靠。第七站已停靠。第七站已停靠……”
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耳语。
我死死盯着前方的后视镜。
镜子里，驾驶座依旧空着。
可就在我注视的瞬间，我看见后视镜的边缘，缓缓浮现出一张脸。
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和那个红裙小女孩一模一样。
它正“看”着我。
我猛地闭眼，再睁开。
后视镜恢复如常。
可我知道，它还在。
它一直都在。
我低头看向手中的车票，忽然发现，“归途”两个字，正在缓缓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正一滴一滴地晕开在纸面上。
我猛地将车票塞进衣兜，双手抱头，指甲深深掐进太阳穴。
不能慌，林晚，不能慌。
可我知道，这辆车不会停。它会一直开，开向那个所谓的“归途”。
而我，或许根本不是乘客。
我是祭品。
是这趟“第七站”专列，唯一的乘客，也是唯一的献祭者。
风在车外呼啸，像是无数人在哭。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渐渐变成了一种节奏——像是心跳，又像是某种古老的鼓声。
我闭上眼，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不是广播，也不是风声。
是一个小女孩的笑声。
清脆，天真，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姐姐，你要去归途吗？”
我没有回答。
我知道，一旦开口，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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