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他。方才,你都看到了?”
蔡琰点了点头道:“方才,女儿躲在廊下,瞧着他出去,并未现身。”
蔡邕道:“琰儿啊,你可知此人的事迹吗?”
蔡琰摇了摇头,蔡邕又道:“关于此人的传闻,众说纷纭。据说,此人本是冀州广平县一商贾,当年因为不满贪官恶霸横行乡里,便当街斩杀了县令,自己取而代之……”
“啊!”蔡琰听罢一惊,“如此,岂不要惹来杀身之祸?他未免太冲动了!”
“说的是,这也许就是年轻气盛吧?”蔡邕继续道,“可是,偏偏后来,朝廷并未加罪于他,反倒将他委任为县令。他自上任以后,广施利民善举,不到一年,就肃清了周边匪患,还组织流民开荒复耕,令一县百姓安居乐业。”
蔡琰听罢,点头道:“看来,他倒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再后来,他做了一郡太守,平黄巾、败黑山,立下大功,得到当时的大将军何进的赏识,保举他为冀州牧,掌一州之地。而这时,他还不到二十岁。”
“这世上,竟有如此少年英雄!”蔡琰不禁有些心驰神往,脑海中回荡着刚刚在廊下,她偷偷瞥见的侧颜。
“后来,幽州张举、张纯,联合乌桓叛乱,僭位称帝。又是此人,率领十万冀州军,大败叛军于蓟城,斩了叛将张纯,他也因此而受封侯爵。”
“如今,他奉天子圣谕,召集十八镇诸侯,讨伐董卓。汜水关前斩华雄,虎牢关下败吕布,杀得董卓仓皇逃窜,终于收复洛阳,救出陈留王。”蔡邕说着,神情也变得激动起来。
蔡琰听着父亲的讲述,一手托着下巴,脸上带着几许笑容,眼神中仿佛都绽放出光来。
哪个女孩,不仰慕这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呢?
蔡邕又道:“琰儿,你可知,他方才对为父说了什么吗?”
“什么?”
“他说,他所愿者,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蔡琰一怔,只觉心口处重重一颤。
这人竟能说出这番话来,这是何等的雄心壮志?
蔡邕叹道:“此人,真乃我大汉的中流砥柱啊!只是可惜啊……”
蔡琰不解地问道:“父亲,大将军这般英雄,为何可惜?”
蔡邕道:“为父本想着,替你求一份良缘……”
“父亲……”蔡琰听罢,顿时脸颊绯红,背过了身去。
“琰儿,你自小聪慧,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无一不晓,你的夫婿,自当是人中龙凤。为父一生阅人无数,这个张尘实乃万中无一啊!为父本想着促成你与他的姻缘,可奈何……”
蔡邕说着,不禁轻叹一声。
“奈何,他已有妻室……”
蔡邕说着,不觉深深惋惜。
蔡琰闻言,却并未有丝毫波澜,只道:“原来父亲是因此而烦闷,似大将军这等英雄人物,三妻四妾岂非寻常,父亲何必烦忧呢?女儿倒是觉得,更应观其人品,看其待妻妾如何?”
蔡邕却没想到女儿说出这番话来,当下道:“方才言语之中,听他对夫人赞扬之至。看来,倒是内宅和睦,夫妻举案。”
“如此看来,此人倒是重情重义,其夫人也必是和善之人。”蔡琰道,“这样的人,倒不失为良配。”
“琰儿,你……你说什么?”蔡邕顿时一愣,“可是,他已有正妻啊,你若嫁与他,便只能为妾。难道,你也甘愿?”
“为妻为妾,只要心系彼此,又何须在意呢?”
“琰儿……”
蔡琰又道:“何况,当今天下局势,父亲也都看到了。诸侯各怀心思,恐怕不久之后,天下必将大乱。到时,诸侯攻伐,兵戈不断,若找不到可以依托之人,只怕我们又要过上四处飘零,朝不保夕的日子了。纵观天下,真正可依托之人,恐怕也唯有张尘一人了。”
蔡邕看着女儿,心中不由一阵酸楚。
琰儿说的不错,且不说自己如今仍是戴罪之身,去往邺城能否得圣上宽恕,犹未可知。就算得以免罪,自己在朝中毫无人脉,日后真要遇到什么变故,又有谁能相助呢?
若是依附于张尘,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可是,这岂不委屈了琰儿?
蔡邕的内心很是矛盾,他很自责,作为一个父亲,给不了女儿安定的生活,反而还处处拖累。
“父亲不必犹豫,琰儿愿嫁。为妾,亦无悔!”
字字句句,戳进蔡邕肺腑,蔡邕将女儿抱在怀里,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
两日后,大军起行,赵云领军先行,张尘自领中军,护送陈留王车驾,后面还有王允、蔡邕的家眷随行。
数日后,大军已来至冀州地界。
此地名为黎阳,距离邺城尚有一百五十余里,再有三五日便可抵达。
已到了冀州地界,张尘也放心下来,到了晚间,营中岗哨也松懈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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