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洪安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苏荃也轻轻颔首,随即转向韦小宝,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微笑:“韦小宝,你做得不错。”
这句话,如同给韦小宝发了一张免死金牌的临时通行证。
然而,苏荃的温柔转瞬即逝。她话锋一转,目光如电,射向了站在前排一位面容清癯、身着白袍的中年人——白龙使钟志灵。
“白龙使,”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教主早就命你派人去搜寻《四十二章经》,你却一拖再拖,敷衍了事。直到今日,连一本经书的影子都没见到。看来,你这个白龙使的位置,是坐得太安稳,已经不中用了。”
这番话,分明是借韦小宝献宝之功,来敲打钟志灵。神龙教中,权力斗争的残酷,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钟志灵脸色一白,但他毕竟是身居高位之人,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他深吸一口气,拱手道:“教主,夫人,属下办事不力,甘愿受罚。既然教主和夫人觉得属下已经无用,那……就请逐我出教吧!”
“逐我出教”,这四个字,是他为自己保留的最后一点体面。
“哼!”苏荃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与残忍,“我们神龙教自创教以来,只有死去的教徒,没有活着离教的叛徒。教主,你说对吗?”
她将决定权抛给了洪安通,但话中的杀意,已是昭然若揭。
洪安通一直沉默地坐着,仿佛一尊石像。此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教中年老昏聩、办事不力之辈众多,是时候好好整顿一下了。”
这句话,无异于对钟志灵下达了最终的死亡判决。
苏荃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胜利者的微笑。她轻轻拍了拍手,立刻有两名彪形大汉抬着一个黑木匣子走上前来。匣子打开,一股腥甜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只见匣中盘着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那蛇不过三尺长短,但鳞片在火光下闪烁着五彩光芒,蛇信吞吐,眼神凶戾,正是神龙教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剧毒——五彩神龙。
“白龙使,这是教主赐你的恩典,好好享用吧。”苏荃的声音甜得发腻。
所有人都以为钟志灵会束手就擒,或跪地求饶。然而,就在那两名弟子准备将毒蛇放出的一刹那,异变陡生!
一直垂头丧气的钟志灵,眼中猛地爆发出决绝的凶光。他本是高手,被逼到绝境,便如困兽之斗。只听“呛啷”一声龙吟,他腰间的长剑已然出鞘!剑光如一道闪电,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
“嗤!嗤!嗤!”
几声轻微的撕裂声响起,那条凶名赫赫的五彩神龙,竟在空中被斩成了数段!蛇头、蛇身、蛇尾纷纷落下,鲜血与毒液四溅,那两名抬匣的弟子躲闪不及,被毒液溅到,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浑身抽搐,倒地不起。
整个大厅,瞬间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钟志灵的剑尖,兀自滴着毒蛇的鲜血,他仰天狂笑,笑声中充满了压抑多年的悲愤与不甘。
“教主!夫人!”他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问问我,问问在座的各位元老!我钟志灵为神龙教卖命三十余年,身上大小伤疤不下二十处,何曾有过半分异心?可你们呢?这些年,教主眼中只有那些年轻力壮、阿谀奉承的小辈,对我们这些追随您打江山的老人,却是猜忌日深,步步紧逼!我们这些老骨头,难道就只配成为你们清理门户的垫脚石吗?!”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在座的几位五龙使,赤龙使、黄龙使、黑龙使等人,脸上神色各异,有的面露同情,有的眼神闪烁,显然是被钟志灵说中了心事。他们这些元老,同样感受到了来自洪安通和苏荃的巨大压力。
“白龙使所言,情有可原啊!”赤龙使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发颤,“白龙使劳苦功高,或许……或许可以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然而,话音未落,黑龙使便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情有可原?赤龙使,你这是在同情叛徒吗?他公然违抗教主之命,甚至对教主动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犯错,这是对整个神龙教的背叛!”
“背叛”二字一出,全场哗然。这顶帽子实在太重,谁也担不起。那些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教众,瞬间倒向了黑龙使一边。人心,在这一刻暴露无遗。为了自保,为了表明立场,他们必须与钟志灵划清界限。
“对!钟志灵背叛教主,人人得而诛之!”
“杀了他,以儆效尤!”
“教主英明,夫人圣明!”
一时间,群情激愤,无数的指责和怒吼汇成一股洪流,将钟志灵彻底淹没。所谓的反叛之罪,就在这众口铄金之下,被牢牢地坐实了。钟志灵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看着这些昔日同僚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丑恶嘴脸,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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