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菁璇和吴红梅忙着给大家添饭加菜,自己却顾不上吃几口。孙母更是忙前忙后,生怕怠慢了这位贵客。
酒足饭饱,天色已晚。刘平起身告辞,他得赶回母亲家看看。
周民也准备起身,却被孙父拦住了:"周书记,天这么晚了,就在我家将就一晚吧。明天一早再回市里也不迟。"
周民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终于点头答应。孙母立刻去收拾客房,叶菁璇则帮着准备洗漱用品。
孙玄把喝得微醺的周民扶到院子里醒酒。
夏夜的星空格外明亮,蝉鸣声此起彼伏。周民点了根烟,突然问道:"玄子,听说你十月份要去京城?"
孙玄一愣:"您怎么知道?"
"你爹告诉我的。"周民吐出一个烟圈,"你大舅哥要结婚了是吧?"
孙玄点点头,简单说了叶飞的婚事和京城之行计划。
周民听完,若有所思:"十月份...正好我也要去中央党校。到时候说不定能在京城见面。"
"那太好了!"孙玄由衷地说。
周民拍拍孙玄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但孙玄能感觉到,这位长辈眼中闪烁着某种复杂的情绪——是期待,是担忧,还是别的什么?他一时读不懂。
夜深了,孙家小院渐渐安静下来。
周民被安排在最好的客房休息;孙父孙母也回屋睡了;孙逸和吴红梅带着两个孩子回了自己屋;孙玄和叶菁璇则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生怕吵醒摇篮里的两个小宝贝。
煤油灯下,叶菁璇小声问:"周书记今天来,真的只是看看孩子?"
孙玄摇摇头,同样压低声音:"他说十月份可能调去省里,走之前想把平哥安排到县里。"
他顿了顿,"不过我看不止这些...他似乎有话没说完。"
叶菁璇若有所思:"会不会跟京城有关?"
"不知道。"孙玄轻轻摇头,俯身查看熟睡的孩子,"不管怎样,咱们按计划行事。十月带孩子们去京城,参加大哥的婚礼,看望爸妈和爷爷。"
叶菁璇靠在丈夫肩上,轻轻叹了口气:"希望一切顺利。"
孙玄搂住妻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会的。"他吹灭煤油灯,"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第二天清晨,红山县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
孙家院子里,孙玄洗漱完毕走进堂屋时,周书记已经和孙父坐在八仙桌旁,一边喝着小米粥一边低声交谈。
桌上摆着几碟小菜——腌萝卜、咸菜和昨晚剩下的烙饼。
"周叔早,爹早。"孙玄打了个招呼,盛了碗粥坐下。
周民抬头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玄子起来啦?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孙玄咬了口烙饼,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周叔,您和平哥今天直接回市里?"
周民点点头:"嗯,上午还有个会。"他转向孙父,"老孙啊,昨晚说的那事你再考虑考虑,不急。"
孙父郑重地点头,却没多说什么。孙玄好奇地看了父亲一眼,但识趣地没多问。官场上的事,父亲一向不愿在家里多谈。
正吃着,院门外传来吉普车的引擎声。不一会儿,刘平拎着个布包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晨跑后的红晕。
"周书记,姨夫,玄子。"刘平挨个打招呼,随即转向厨房方向,"小姨,给我留饭了吗?"
孙母从厨房探出头:"留着呢!快坐下吃!"
她端出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和两个煮鸡蛋,"你娘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念叨着想见您。"刘平接过碗,三两口就把粥喝了大半。作为秘书,他早已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
早饭在轻松的氛围中结束。周民看了看手表,起身告辞:"老孙,玄子,我们该走了。下次来市里,记得来找我。"
孙父孙母一直将客人送到院门外。周民临上车前,突然回头对孙玄说:"玄子,十月份的事,有需要就找你周爷爷。"
孙玄一愣,随即明白周民指的是京城之行,连忙点头:"谢谢周叔。"
吉普车扬起一阵尘土驶离了胡同。孙玄回屋抱了抱还在熟睡的儿子女儿,又跟妻子道别,这才骑上摩托车去上班。
清晨的红山县城刚刚苏醒,街道上行人寥寥。
几个挑着担子的农民正赶早去集市占位置;国营饭店的烟囱冒出缕缕炊烟;邮局门口,投递员正在整理当天的信件和报纸。
孙玄骑得不快不慢,享受着夏日清晨的凉爽。转过供销社的街角时,一阵尖锐的争吵声突然传入耳中。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侄女哪点配不上你?"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刺破晨空。
"我呸!王翠花,你还有脸说?你那侄女肚子里都揣上野种了,还想往老子这儿塞?"
这熟悉的大嗓门让孙玄猛地刹住车——是张昊。
孙玄将摩托车停在路边,好奇地望向供销社门口。只见张昊一手拎着个纸包,一手提着两个罐头,正对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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