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夜深了,桑渊有事要忙,无暇再死守,死盯着鹤砚礼。
他给三个漂流瓶子,下了死令——
严律禁止丑小鸭和桑公主碰面、独处!
让丑小鸭睡在离桑公主最远最远最最远的别墅阁楼!
他忙完事情,天亮时分,会像幽灵一样飘出来,检查他们的监督结果!
三个漂流瓶子,一致回复ok。
然而事实是——
他们是吃白饭的蠢蛋,根本隔离阻止不了,桑公主和丑小鸭的勾勾搭搭。
吃完饭。
三个漂流瓶子,轮流去洗澡,一人盯着鹤砚礼,一人盯着桑公主。
最后,三人洗完,才让鹤砚礼回他阁楼的房间洗澡,然后,让桑辞给他换纱布,上药。
桑酒站在阁楼房间外面,撒娇求着一左一右,守在门口的大哥和三哥。
“十分钟,等二哥给他换好药,我就在里面待十分钟,决不食言,好不好啊大哥三哥~~”从游轮隔离后,她还没跟鹤砚礼好好说过话。
桑酌铁面无私,“一分钟也不行。”
桑烬铁石心肠,“你哭也不行。”
桑酒眼眶一红。
桑酌:“……”
桑烬:“……”
两人赶紧改口,铁面无私的脸上,心肠上,全是啪啪打脸的巴掌印。
“行行行,好好好,十分钟,哥哥帮你,别哭啊公主……”
“是哥哥错了,死脑筋,不懂得变通……”
反正已经当过内奸了。
内奸这东西,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
阁楼房间内。
桑辞站在鹤砚礼身侧,拆开被鲜血汗水浸染几遍的纱布。
鹤砚礼受伤的位置,在左上臂。
跑动时,胳膊会惯性的随着步伐摆动。
每跑一步,对伤口都是拉扯,会很疼。
鹤砚礼在烈日下跑了一天,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但他却没什么知觉般,脸上毫无痛色。
一如桑辞现在手劲儿并不轻的扯下血红的纱布,鹤砚礼低着眼眸,只是背脊绷紧,沉默安静,仿佛能承受任何。
桑辞率先开口,他其实,也一直在找跟鹤砚礼独处的机会,有许多话,想跟鹤砚礼摊牌谈。
“你爱桑桑吗?”
冷不丁抛出来的一句问话,鹤砚礼潜意识本能的点头。
桑辞手中的消毒棉签,重重擦按在鹤砚礼缝针红肿的伤口撕裂处,冷嗤,“点头算什么?连一个爱字,都说不出来吗?”
鹤砚礼抿唇沉默着,爱字在胸腔回荡,但却死死堵在紧窒的喉咙。
桑辞看出,鹤砚礼大概是有情感表达的阴影障碍。
不再逼他。
话锋一转,“桑桑,是我们全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明珠,从小就很勇敢,对这个世界充满探索的好奇,很少哭,是我们的开心果,但是鹤砚礼……我们的开心果,小公主,为你,因为你,哭过好多次。”
鹤砚礼骤然抬起暗红的眼眸,心脏颤疼,“……对不起。”
桑辞:“桑桑第一次因为你找我,是拿着你的体检报告,让我研发治愈你胃病的药物。那个时候,桑桑虚拟了你的个人资料,怕我查到你。”
鹤砚礼眼底一再震惊。
显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每天吃的胃药,早就被桑酒调包。
桑辞把染血的棉签,丢进垃圾桶,全数告知,“鹤砚礼,你胃病的严重程度,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不是桑桑,你现在就是将死的胃癌晚期。”
他目光,落在鹤砚礼的腕表上,“还有这块表,包括你妹妹身中的剧毒,都让我们公主操心,落泪。”
鹤砚礼冷白的长指攥紧,呼吸发沉微颤,眼尾猩红。
这些,除了腕表之外,他全部都不知道。
不知道桑桑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
不知道桑桑为他掉眼泪。
不知道桑桑这么爱他。
“对不起。”鹤砚礼除了道歉,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懂桑辞话中的意思。
——桑桑是他的救赎,而他,是桑桑的灾难。
桑辞上药的动作很重,嘲讽扯唇,“没人要你的对不起。鹤砚礼,我研药救你,是为了桑桑,但你妹妹,我不白救。”
鹤砚礼早就料到桑辞会提条件。
绕了一圈,让桑桑涉险,还是没能逃过。
“二哥,想让我做什么?”
桑辞转身,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玻璃小瓶子,里面放着一片药。
“吃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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