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绸缎丝带蒙住鹤砚礼的眼睛。
桑酒含着一颗糖果,吻上鹤砚礼唇线微张的薄唇。
黏腻的糖汁,混合着熟悉的,鹤砚礼唯一能尝到的淡淡清甜,渡进鹤砚礼唇齿口中。
他根本,尝不出糖果的味道。
可贪恋桑酒的软唇。
鹤砚礼像模像样的吮了几下,颇为认真的在吻尝,分辨。
他大手箍紧桑酒后腰,情不自禁的缠吻加深。
桑酒见形势不对,急忙推开鹤砚礼,微颤着呼吸,娇嗔他犯规。
“什么味道?”她问。
鹤砚礼在黑绸缎丝带下闭着眼,薄唇湿红,嗓音沙哑,“……有点像草莓,又有点像荔枝,我不太确定,再让我尝尝宝贝。”
他记得有草莓色和荔枝白的颜色糖果,还有菠萝黄色和葡萄紫,浅绿青提,用模棱两可的排除法,很容易蒙对。
桑酒看着鹤砚礼勾着浅笑的薄唇,她嘴里,海盐味道的咸味糖果,咸得整个口腔发苦,心尖酸胀的厉害,水眸泛红。
听霍妄他们避重就轻的讲述是一回事。
亲眼看着,鹤砚礼尝不出味道,味觉坏掉,远远比听别人讲,要难受得多。
偏偏鹤砚礼还乖乖的配合她,玩这种对他来说,很残忍的游戏。
“都不对,鹤砚礼,全错了。”
鹤砚礼冷白的长指微僵了下,面色平静自然,他寻着桑酒的呼吸声靠近,贴上她额头,低笑蛊惑,“那我还有两次机会,宝贝,我还要尝。”
“给你尝。”
桑酒再次吻上鹤砚礼湿烫的薄唇。
两人厮磨的唇舌间,全是海盐的咸味。
鹤砚礼掐握住桑酒细腰,吮吻的轻柔,怕弄疼她口腔里破了的伤口,他脑子里在押宝,想着排除掉草莓和荔枝,会是菠萝还是葡萄。
想着万一再蒙错,桑桑会不会嫌弃他笨。
桑桑会不会发现他味觉的破绽。
桑桑会不会以为他在故意说错骗吻,生他气。
这个游戏的体验感不好,桑桑以后会不会再也不跟他玩情趣了。
鹤砚礼控制不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猜疑。
直到,他尝到桑酒唇瓣上,类似眼泪的水滴。
鹤砚礼背脊僵硬。
他停止亲吻桑酒的唇瓣,眉心蹙紧,有些慌,“怎么了桑桑,我可以先扯下丝带……”
“鹤砚礼,我嘴巴里的糖果,不是草莓荔枝,不是甜的水果味,是海盐咸。”
鹤砚礼全身的血液仿佛停滞了一瞬。
他沉默了十几秒,才拉下蒙在眼睛上的丝带。
猝然对视上桑酒湿红蓄泪的桃花眼,鹤砚礼心脏抽疼,几乎是瞬间跟着红了眼眶,心疼的手足无措。
“对不起桑桑,你别哭,我……”
味觉坏掉了太多年,久到,很多时候他都忘了这回事。
久到,记忆里食物的正常味道完全遗忘,他潜意识里,已经把腐烂坏掉的食物味道,当成食物的原本味道。
鹤砚礼无法为自己辩解,他不是刻意隐瞒桑酒。
纵有千万的难言苦衷,也掩盖不了,他的自私卑劣。
之前,他不敢坦白,是怕桑酒嫌弃他。
后来,他不敢坦白,是怕桑酒气他瞒着她。
横竖都是,他害怕失去桑酒。
桑酒见鹤砚礼又陷入歉疚自责的恐慌中,她伸手,擦去鹤砚礼眼尾的泪光,笑着嗔他,“不让我哭,然后你哭是吗?”
“鹤砚礼,我没有生你气。”
“以后,我当你的味觉。”
她指尖怎么都擦不干鹤砚礼眼尾的湿润。
鹤砚礼扯唇笑了笑,眼泪滚落到唇上。
他决定坦白,他隐瞒逃避的另一件事情,“桑桑,我其实很坏,很差劲,除了味觉,我还瞒你……”
“你把抽屉拉开鹤砚礼。”
桑酒打断鹤砚礼的话。
不想他用疯子形容定义他自己。
鹤砚礼一手搂着桑酒微微侧身,另一只手拉开书桌抽屉。
一份打开的催眠病历,映入鹤砚礼赤红的视线。
上面一笔一划熟悉的内心剖白,让鹤砚礼再次血液凝固。
——九天没有见到她了,我快疯了。
——想用链子锁住她,让她只看我,只有我,永远骗我。
——我爱她。
这次,桑酒先比鹤砚礼做出反应。
她捧起鹤砚礼苍白冰凉的脸,吻掉他迅速坠落的泪,不再让他陷入任何恐慌,“我看到了鹤砚礼,你爱我。”
“我也爱鹤砚礼。”
“爱全部的完整的任何一面的鹤砚礼。”
鹤砚礼一颗心脏震颤滚烫。
他侧头亲吻桑酒给他擦泪的手指,情欲急切,汹涌,迫不及待的想要桑酒,想要用最直白最虔诚热烈的方式,来表达他满腔的爱意。
那些他清醒时说不出来的爱。
用身体力行一遍一遍回应桑酒。
“桑桑,我要你……唔!”
桑酒抬手捂住了鹤砚礼吻下来的唇,湿漉的眼睫微弯,“再忍一下宝宝,还有重要的东西没看呢。”
鹤砚礼哭红的双眼炽热似火,虽然很急,但还是听桑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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