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看到黄鼬消失在视线里,转身奔回石头处,两只母鸡老老实实地呆站在那里,它咔了一声,当先向山顶行去。树皮挪开,平台和山洞闪现,等两只母鸡进了平台的范围后,树皮归位,山顶上一切复归平静。看着洞口往外散发的冷气似乎比刚才更浓烈了些,小家伙有些担心地走进洞口。
这个洞,入口不大,里面却极为宽敞,洞口向下有三级石阶,正对洞口的,是一个能容下五、六个人坐卧的大厅,洞顶离地面有两人多高,洞壁光滑,上面有明显的被人工削铲过的痕迹,西北角,一个用石头凿成的缸状物靠墙而立,承接着洞壁上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十分缓慢滴落的泉水,缸内的水与缸面平齐,神奇的是,水并不顺着缸口流出,原来在距离缸口以下一个巴掌远的缸壁上,有一个小孔,水从孔内汩汩渗出,滴落到下面的石槽里,石槽通向北侧洞壁的窟窿,从缸里渗出的水流进这个窟窿,去向不明。
洞壁的东北角是一个石头垒起来的炉灶,手法粗糙,灶内有木材燃烧过后的灰烬,洞壁被熏得焦黑一片,但越往上,焦黑的痕迹越浅淡,细看,此处洞顶有一个如小孩手臂那么粗的孔,孔内孔外也是焦黑一片,明显被当作了烟道,简陋的灶上一个铁锅,上面锈迹斑驳,很久没人使用的样子,几副碗筷放在炉灶旁的石桌上,碗筷虽非簇新,却非常干净。
洞口进来,左右又各有一个洞口,更是狭窄,只能容一人进出,奇怪的是,西侧的洞口雾气沼沼,这雾气时冷时热,向洞外丝丝缕缕散出,而东侧的洞口,却无任何雾气流出。小家伙先走进右侧洞里,里面不大,南北向摆着一张木床,床边一张小桌,桌旁一把木椅,木桌上有一盏油灯,灯油已尽,灯芯皱巴成了一根草棍儿。小家伙先跳上床,床上的被子胡乱堆在床脚,小家伙站在床上不动,口中咔了一声,黑幽幽的眼睛里,似有一圈泪花闪现。
稍顷,小家伙蹦到枕头上,翘脚在枕头上方的墙壁上摸索,按了一下,洞壁上弹出一块木板,洞壁上出现了一个两层的柜子,上下摆满了瓶瓶罐罐,小家伙挨个嗅了一下,从下层最外面用前爪扒拉出来一个小瓷瓶,小瓷瓶摔在地上破裂,两枚红色的小药丸儿从瓷瓶里掉出来,小家伙奋力把柜子的门板推上,跳到地上,仔细闻了闻那两枚药丸儿,伸出两只前爪抓起一枚,放进嘴里,直接咽下,然后又抓起另外那枚药丸儿,蹦跳着跑进西侧的石室,时冷时热的雾气里,小家伙跳上紧靠北侧洞壁的一张石床上,这石床,玉白色,从里往外散发着扑面的寒气,小家伙对这寒气却丝毫不惧,一爪举着药丸,一爪小心地扒开躺在床上的一个人的嘴,把药丸儿投进嘴里,眼看着那枚药丸儿入口即化,一股浓烈的药气似乎让石床周围萦绕的寒冷雾气一凝,然后四散退开,它小心地合上那个人的上下唇,拍拍双爪,四肢伸开俯卧在那个人胸口处,不一会儿,毛发上便出现了冰茬,紧接着融化成水滴簌簌滑落,它却感觉很舒服地叹口气,很快入睡。床上的那个人,从头到脚,左半边身子冒着热气,右半边身子却被一层冰壳包裹着,丝丝缕缕的冷气从冰壳上冒出,很明显,左半边身子的冰壳是被他身体发出来的热气融化弄干的,此刻,这股热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融化着右边身子的冰壳,药丸儿入口后,这速度似乎更加快了,右半边苍白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丝的红晕。
半身干爽半身冰的年轻人一身黑衣黑裤。
凌晨,一阵强劲山风刮过,乱石堆上的那块树皮被吹得滚落一旁,两只母鸡安静地各自在平台的一个角落安卧,对身边的一切变化懵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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