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脑子里想着刘芸,眼睛却注意到趴在自己胸口上的这个小东西似乎扭头看了陈敬好几次,他没在意,顺口问道:“你的主人给你起名了吗?”本没期待得到回答,耳边却传来一声叹息,然后一个人说道:“我师父叫它老大,却叫我老二,你说气不气人?”张弛猛地起身,胸前的那个小东西咔咔咔叫了几声,张弛大脑一滞,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它,它的两只眼睛里异光旋转,张弛一下子感觉天旋地转,躺回床上,浑身动弹不得,这时,一个人站在了他的床边,张弛晕过去之前的一刹那,看清这个人是陈敬,他的整个面孔白里透红,眼神温和。
陈敬其实早就醒了。早上天色近黎明时,在帽儿山上那条狭窄的下山路上,几个人把他往担架上搬动,他突然苏醒了过来,趁机安抚了在他胸口衣襟里有些躁动的老大。让他没想到的是,吐出的那几口血,正是淤积在自己胸腹内的当年差点要了他命的毒血,这几口淤血吐出,他感觉任脉畅通无阻,舒服得他差点从担架上蹦起来。从山上到山下,再到他被抬进救护车里,一路上他都在趁人不备,悄悄观察着,一直到被抬进了这间病房,几个医生和护士围着他,测血压,翻他的眼皮,又给他手上扎上了吊针,只是那吊针的管子却是透明的,不像他见过的那种胶皮的。
陈敬低头看着张弛,摸了摸后腰,那把六音子应该是在自己昏倒后就被这几个警察给下了,相比起那把六音子,陈敬更在乎的是那个牛皮皮包里的东西。而自己被戴上手铐,似乎就是因为那支枪的缘故。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腕上被手铐留下的痕迹,想起这个叫张弛的年轻警察在把自己的右手铐到床头上时,嘴里嘀咕了一声老兄对不住,陈敬笑笑,回到自己的床边,把搭在床头椅子上的裤子换上,一转念,又走到张弛床边,拿起他的夹克外套穿上,感觉不错,正合身。伸手从夹克的胸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皮夹子,打开,拿出张弛的警官证,有些吃惊地看着张弛的警服照,照片上的张弛竟然和真人一样,色彩栩栩如生。
陈敬又掏出了一张制作得很精美的硬卡片,上面印着张弛的名字,下面是家庭住址和一串数字,卡片的另一面,左上角是一个红色的徽标,右面印着两行大些的字体,陈敬默念着,有几个字似乎被简化了,但他明白这是一个身份证件,而共和国应该是这个新的朝代的称号。他把张弛的住址记在了脑子里,然后又从皮夹里掏出了几张红色纸张,看着上面的阿拉伯数字100,他明白,这应该就是现在的纸币了,从中拿了两张,揣进裤兜,把剩下的几张和警官证还有那张卡片放回皮夹子里,皮夹子放到张弛的枕头上,扭头冲门口处看了看,外面的那两个站岗的没有动静,应该是对房间里面很放心,并没有随时透过窗户查看。
陈敬望了望窗外,自言自语道:“我要看看,这世道变得是否如人所愿!”
十几分钟后,护士惊慌地从病房里跑出来。病房里,那个大耗子蔫头耷脑地趴在张弛头边的枕头上,两个刚才还在门口的警察,一颠一倒地在本来那个病人躺的床上睡着,而那个一直昏迷着的病人,不见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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