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菜刀的手在发抖,这可比批奏折难多了。
案板上的豆腐颤巍巍的,像极了今早朝会上被我吓得直哆嗦的户部尚书。
“手腕要稳,心要静。”
小碗突然从背后环住我,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后,
“你这样切,是想把豆腐剁成饺子馅吗?”
我浑身一僵,菜刀差点脱手。
她的手掌覆在我的手背上,带着薄茧的指节轻轻用力。
豆腐在刀下绽开,细如发丝的豆腐丝整齐地排列在案板上。
“看见没有?要这样...”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我一个手抖,豆腐丝全粘在了刀面上。
窗外突然传来李德福的蛙鸣,这次急促得像是在打嗝。
我还没来得及躲,太后已经掀帘而入,身后跟着个西域打扮的美人。
“听闻御膳房新来了个刀工了得的太监...”
太后的目光扫过案板,突然定在我脸上,
“抬起头来。”
我慌忙把脸埋进面粉缸,小碗一脚踹在我屁股上:
“回太后,这蠢材满脸麻子,怕污了您的眼。”
西域美人突然端起那盘豆腐丝:
“这刀工,倒是让我想起家乡的'飞毯'...”
她说着就要往嘴里送。
“且慢!”
小碗一个箭步上前,
“这豆腐...这豆腐是用老醋腌过的!”
她夺过盘子,自己先尝了一口,瞬间酸得皱起整张脸。
太后狐疑地看着我们,我趁机往面粉缸里又钻了钻。
西域美人见状,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串葡萄:
“那不如尝尝我亲手做的葡萄羹...”
“葡萄羹?”
小碗冷笑一声,
“御膳房今日特供'醋溜葡萄'!”
她抄起醋坛子就往葡萄上浇。
一时间,酸味冲天。
太后被熏得连连后退,西域美人更是眼泪汪汪。
我躲在面粉缸里,听着外头鸡飞狗跳的动静,突然觉得这比批奏折有意思多了。
当晚,我躺在龙床上,手里把玩着小碗塞给我的乌木筷。
这筷子看似普通,却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筷身上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极了某种古老的符号。
我正琢磨着,李德福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
“陛下!不好了!御膳房走水了!”
我翻身下床,连龙袍都顾不上穿。
跑到御膳房时,只见小碗正指挥众人灭火,脸上沾着烟灰,却还在骂骂咧咧:
“谁让你们用猪油灭火的!这是要炸厨房吗!”
我抄起水桶就要往里冲,却被她一把拦住:
“阿九!你疯了吗!”
她的手掌贴在我赤裸的胸膛上,突然愣住了。
月光下,我胸前的龙纹胎记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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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碗的手还贴在我胸前,她的瞳孔在月光下剧烈收缩。
御膳房的火光映在她脸上,将那张总是凶巴巴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
“你...”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是...”
我低头看了眼胸前的龙纹胎记,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
李德福已经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其他太监宫女也纷纷跪倒,只有小碗还站在原地,手掌依然贴在我胸口。
“大胆!”
太后尖利的声音划破夜空,
“还不快把这个冒充圣上的狂徒拿下!”
侍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
我叹了口气,伸手从面粉缸里捞出那根乌木筷:
“小碗,这根筷子...”
“闭嘴!”
她突然收回手,抄起旁边的醋坛子就往我身上泼,
“你这个骗子!”
我被酸得睁不开眼,却听见她在抽泣:
“我教你切菜,教你颠勺,教你...你这个混蛋!”
“小碗!”
我抹了把脸上的醋,
“我...”
“陛下!”
李德福突然尖叫起来,
“小心!”
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我本能地扑向小碗。
箭尖擦过我的手臂,钉在身后的柱子上。
御膳房外传来喊杀声,火光中,我看见西域美人手持弓箭,脸上再没有半点温柔。
“护驾!”
李德福扯着嗓子喊,
“快护驾!”
小碗突然把我推进灶台后面:
“蹲好!”
她抄起铁勺,像挥舞长枪一样冲了出去。
我蹲在灶台后,听着外头的打斗声,突然觉得这比批奏折刺激多了。
小碗的铁勺舞得虎虎生风,每一下都带着破空之声。
西域美人被她逼得节节败退,最后被一勺敲在手腕上,弓箭应声落地。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御膳房撒野?”
小碗一脚踩在弓箭上,
“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太后见状,转身就要跑。
小碗一个箭步上前,铁勺横在她颈前:
“太后娘娘,这么晚了,要不要尝尝新研制的'醋溜葡萄'?”
我捂着受伤的手臂从灶台后走出来,看着满院狼藉,突然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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