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等窃窃私语、添油加醋,前后串联臆想,生怕袁绮绮听不见似的。
为了让大家讲个痛快,袁绮绮已干脆不再理会,默默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望着窗外发呆。
谁知孙权偏要回来撩拨她,他故意早早归来,踏进院门:“绮儿,今日天气甚好,与我去城中逛逛如何?”
袁绮绮心里正不痛快,哪里想出门?孙权却不容她推脱,生生将她拽出了将军府大门。
可两人一到街上,入耳的仍无好话。连茶馆里倒茶的小二招揽客官,嘴里讲的都是孙将军与袁夫人的故事:“要说咱们江东这位袁夫人,那可是江东六郡第一狠角色!我们孙将军府中那几位妾室……”
伙计正讲得唾沫横飞,忽然扭头见到孙权与袁绮绮双双站在那里。
孙权的高大身形,身边跟着温婉貌美、气质不凡的女子,这形象在江东独此一家。
伙计瞬间闭了嘴,满脸尴尬。周围听故事的人见了正主,也都讪讪笑着溜回座位。
孙权却大大方方,偏要紧紧攥着袁夫人的手,笑着走到人群中。
伙计给孙权夫妻掺茶水的时候,孙权正亲自给大伙儿说正版的故事:“当年府中那几位妾室,皆是我做主安排,或嫁良人,或送回娘家,与袁夫人无关。
“夫人平日善待众人,吃穿用度尽皆供应,操持家务任劳任怨、贤良淑德,从不曾妒忌。书中所写那些桥段,有的真有的假。
“真的那些部分,全是孤一厢情愿,怕夫人不理我,并非夫人使手段攥住孤。反倒是孤使了霸权,定要将夫人一生一世留在身边!”
孙权就这样带着袁绮绮,坐在众人议论纷纷的茶馆中,大方承认在这段关系里是自己主动、自己 “小气”:
“善妒的不是夫人,是孤!若有男子因仰慕镇江老辕的才华,写信给袁夫人交流,孤心里简直不是滋味!
“哈哈哈,各位莫笑,你们若娶了和我家夫人一般才貌双全的夫人,只会比孤更紧张!”
起初,袁绮绮只觉孙权有些可爱,可越听越怀疑,他是不是特意拉自己来茶馆 “立人设”?
于是,袁绮绮也配合着摆出温柔大度的姿态,脸上的笑容简直恰到好处,无人能看出一刻钟前她还在为满城流言生气郁闷。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孙权揽下了所有 “罪名”。
两人走在建业街头,孙权将娇妻整个揽进怀里,恨不得走路都挨在一起。
他还贴着袁绮绮耳朵问:“你夫君此番处理,可还得当?”
当时,袁绮绮仍能感受到大街小巷投来的目光,那些有看热闹的、好奇的,低头议论的,啧啧摇头的。
袁绮绮可想对孙权说声 “谢谢哦”!
这种事当面如何解释得清?所谓 “越描越黑”。此刻会不会仍有人背地里猜测,孙权是被逼无奈才这般 “低声下气”?
毕竟在这个时代,哪个大男人愿为女人折了面子?何况孙权乃江东之主,连曹操都奈何不得的人物,怎会在袁绮绮面前 “没脾气”?
袁绮绮保守估计,没用的。
她果然猜中了。
这建业城的人们似乎被某种神秘逻辑左右,认定孙权这般力大无穷、能力出众的男子,若非受不可抗力压迫,断不会在袁夫人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面前 “服软”。
唯一的解释只有,袁夫人太过霸道,彪悍指数爆表。
连孙权亲自出面解释也无人信服,这让袁绮绮苦恼至极,她甚至做出 了一个“愚蠢” 的决定:“不如我帮将军选几个年轻貌美的妾室吧!”
孙权听了,忍不住笑出声。
向来足智多谋沉稳睿智的袁夫人,竟想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孙权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碎发,语气温柔得很:“绮儿,这个事情别和我说。你若觉得这样就能堵住别人的嘴,尽管去选。不过就算你选了,只放在你身边伺候你罢。我不要别人伺候。”
孙权的态度非常明确。
但袁绮绮此时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沉稳,她近乎雷厉风行,当天下午就把江东几家重要的贵夫人请到将军府来喝下午茶,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我和将军的日子过得孤寂,我想帮将军选几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到府里来热闹热闹。”
袁夫人认真而平静的态度,却让那些贵妇人听了,一颗心吓得砰砰直跳。
众人不敢当面发表意见,只能木瞪瞪地点头,纷纷表示愿意帮忙。
袁绮绮还说:“你们人脉广,常常和各家宴席往来,有那种性情好、才华出众、温柔体贴的送过来便是。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善待她们。”
袁绮绮本想以当年王氏、谢氏为例表明态度,却没有多言啰嗦,只略略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盼这些贵妇人能将话传出去。
然而,她忽略了这虽然是三国时代,人们的思想并不像一千多年之后那样独立,大家却不是傻瓜。
袁绮绮表态要招募年轻漂亮的女子进入将军府邸,十天半个月之后,愣是没有一家人或一个人胆敢强前来。
这个“招妾”市场简直是门可罗雀,比当年下征婚令帮刘备被选妻的时候还要凄惨。
当年,刘备作为一个四十九岁的老鳏夫,想要娶新婚妻子,江东偌大的地盘里,好歹有二三十个女子投上画像自荐。而袁绮绮要帮孙权选妾,却一个人选都没有。
不但没有,大家更是吓得胆战心惊。那些家里有尚未出阁的年轻漂亮姑娘的人家,甚至是纷纷开始主动找到官媒和主簿帮忙找寻合适的人家,赶紧商议亲事。
有人说:“为什么呀?这么急干嘛呀?不过是嫁一个平常男子,虽然当正妻,不如嫁到孙将军府里,纵然是个妾室,吃香的喝辣的,家里人也跟着沾光,鸡犬升天啊?”
人的回答是:“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是命更重要!”
整个江东都知道,最近袁夫人最近遍求江东铁匠,打造锋利宝剑的故事。
袁夫人一个弱女子从不拿刀拿枪,忽然要打造锋利的宝剑,能是为了什么?
据说袁夫人对这个铸造宝剑的要求非常精细,每一道工序她都亲自跟进,并且每出来一次试验品,袁夫人便会使劲地端起宝剑,在空中狠狠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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