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董鸢不过是个小插曲。
阿箬和弘历的兴致,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减少。
两人在宫外逛到傍晚,阿箬还拉着弘历,还饶有兴致去了京城最出名的西市。
西市这里是赌馆和青楼汇聚之处,属于下九流的场合。
可不管是弘历还是阿箬,都不会觉得这里就真的多下贱。
就西市这一片,就占据了京城三分之二的税收,其中甚至还有宗室之人经营的青楼。
其中大部分盈利,都被那些宗室之人送进了弘历的私库。
至于阿箬,明白这是时代的悲剧。
若是不努力提高女子地位,直接打压青楼楚馆,结局只会让这些女子去死。
这些场所也会从明面转为地下,青楼女子只会更惨。
仙神之下,众生皆苦。
弘历倒也不会带阿箬去青楼,他让人将他早已准备好的巨大的画舫推入秦河之中,拉着阿箬上了船。
“这秦河之中,画舫众多,都不需要我们再叫歌姬舞姬,便能听到乐声。”
“皇上的言外之意,就是要蹭听了。”
阿箬摘下了帷帽,冬夜的风吹拂起她的发丝。
她体质很好,根本感觉不到寒冷。
抬头看天空,难得的这样的冬季,有满天繁星。
星子倒映在泛着丝丝白雾的水面,宛若仙境中珠宝点缀,格外美丽。
再遥听四周画舫中的乐声,简直是取乐圣地。
当真是——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弘历从身后搂着阿箬,亲昵温柔呢喃:“若这世界就是这一叶孤舟,只你我二人,该多好。”
从他的话语中,能够感受到某种自毁般的疯狂之意。
若是可以的话,弘历或许更想掐死她,再自杀,然后同葬一处。
只要她敢说,弘历就会立刻付诸行动。
所以呀。
阿箬从来不敢对弘历放心。
这种疯子,有时候比多情的帝王更不容易掌控。
阿箬握住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语气平淡道:
“孤舟太小,容不下我与你的许多孩子。”
大概是提到孩子,弘历语气总算正常了,“也是,朕要将整个大清天下,都送给我们的孩子。”
就在帝妃二人温情脉脉时,不远处一处高大的画舫之上,几名少年少女也正在谈论他们。
赫舍里家的儿郎,自诩高贵,
“咱们去租画舫时,那人说只有这么大的,如今那画舫比我们这艘还要大上两倍,实在是可恨!”
瓜尔佳家的儿郎也是摔了酒杯:“的确是可恨,还有那画舫上的男女,也很可恨。在我等面前,还敢租那么大的画舫,岂不是想把我们都踩在脚下。”
其他出身满洲八姓的儿郎、姑奶奶们,也都纷纷控诉。
他们反正不觉得,这满清除了他们,还有谁配租那样大的画舫。
就算是爱新觉罗宗室的贝勒格格,见了他们也得赔笑才行。
傅恒听着他们的话,只觉得乏味。
他不应该因为心情烦闷,就答应这样无聊的宴请。
除了傅恒,还有一人正看着弘历和阿箬发呆。
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号称大清八倍镜视力的叶赫那拉意欢!
意欢曾远远见过皇上一面,从此就深深爱上。
因为皇上喜欢才女,她就学习汉家诗词。
可她的心上人,却从不知道她。
之前宫中有青梅竹马的娴妃,如今有宠冠六宫的珍宸贵妃。
意欢每日都哭,郁郁寡欢。
今日好不容易被闺中密友拉来小聚,却没想到又看到了令她心碎的一幕。
只一眼,她就肯定那是皇上和珍宸贵妃。
因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那样美丽的女子。
只一眼,意欢引以为傲的美貌就成了泥地里的花泥,根本不值一提。
意欢痴痴地看着相拥的两人落泪,心里伤春悲秋的诗词一首接一首闪过。
“走,我们过去教训一下那两人。”
两艘画舫靠近。
“卧槽!那女子太美了!”
“我不是做梦吧,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女人。”
“似妖似仙,宛若身处幻梦中。”
周围八旗子弟的惊叹声,总算令傅恒看了过去。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弘历和阿箬。
傅恒眉头紧拧。
贵妃都已经怀孕六个月了,皇上怎么还带贵妃出宫,若是发生意外怎么办?
有时候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几乎是瞬间,冰冷的河水中,突然有一群黑衣刺客飞起,上了画舫,朝着弘历与阿箬攻去。
傅恒大惊,直接足尖轻点,从这艘画舫飞身到另一艘画舫,挡在了弘历与阿箬身前。
刺客都是好手,一心只想取弘历的性命。
在发现弘历十分宝贝阿箬时,这些刺客就卑鄙地朝着阿箬肚子攻去。
“你们都该死!”
弘历双眸中满是积聚的杀意,“傅恒,保护贵妃,她若有事,朕灭了你富察满门。”
吩咐完,就冲杀而去。
傅恒来到阿箬身边,隔着衣服握住她的手臂,“贵妃娘娘,往一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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