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份人人渴求的荣誉,宋忌延显得并不十分在意。
他此次回到母星,也只能停留两个月。
宋家当然要大摆宴席来庆贺,入席的都是王公贵族,众人看他的目光变了又变,最后化为一种无奈的敬畏。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前辈们的事,已经不足挂齿了。
宋忌延穿行其间,隐隐约约感到十分的不真实。
面前的人,有从前漠视他的,有欺辱他的,却都无一例外举起酒杯遥遥朝他致意。
内心的隔阂像一座墙一样越筑越厚,他感到一种难言的不合群,就仿佛周身都是鬼而只有他是人。
灯火阑珊处,推杯就盏间,他耳边若有若无的轰鸣声越来越大。
宋忌延扶住礼桌坐下,面色有些惨白。
远处国王与宋父正在交谈,近处相熟的贵族打成一团,他如今和从前,其实没有区别。
人影攒动,他的瞳孔有些虚焦,心脏跳动愈发剧烈,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加速奔腾。
神情恍惚间,他的猫出现了。
“哥?你怎么了?”
清脆的声线在耳畔响起,眩晕的脑袋登时恢复清明。
他转头看向来人,瞳仁有些微微的震颤。
宋斩秋穿着一袭鹅黄色的礼服,裙摆如花瓣绽开,托起那盈盈一握的腰身,衬得她肤如白雪,容色倾城。
宋忌延微微喘息了片刻,将手中那杯烈酒一饮而尽。
“我没事。”
宋斩秋其实很想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性别,毕竟分化结果出来,只有本人才知道,除了……在发情期暴露出来的信息素。
但由她问出口未免有些不太矜持,她忍了忍,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没事就好,爸爸让我叫你过去。”
她将一张莹白如玉的小脸探进他的视线,像一根引他走出迷雾的绳子。
宋忌延点点头,起身想要朝那边走去,却又转身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一句话也没说。
宋斩秋真的疑心他将自己当宠物养了,盯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
宋忌延只是很想这么做,于是他就做了。
在权利场的汪洋里,唯有她是他的浮萍。
……
国王已然老迈,人人都在等着他的死去,等着新王的登基。
他膝下共有三子,个个出类拔萃,野心勃勃。
继宋父之后,又一个被神明祝福的孩子降临在宋家,这使得几位王子都十分想拉拢宋家。
但对于宋家而言,目前不站队才是最佳选择。
宋父与宋忌延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面不改色地与几位皇室打机锋。
宴席将散,宋斩秋代表宋家尽地主之谊,挂起机械的笑意送客。
宋忌延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神情带着几分缓和,与面对旁人的冷漠相比,呈现出一种温驯的平和。
她长大了很多。
可是在自己跟前,却永远都那么娇小。
骄傲的大尾巴抖了抖,软乎乎的肉垫踩在他的军靴上,睁着一双猫儿眼,朝他呼来唤去。
他随手掏了一根烟,引燃后衔在那薄唇之间,烟雾缭绕之间,宋忌延看见旁人又上前去与她搭话。
烟圈吞吐,尼古丁缓和了那丝丝缕缕的嫉妒。
那位王室的王子显然对这位小姐非常感兴趣,负手与她攀谈,神情闪烁着欣赏。
宋忌延如玉的两指捻住那根只燃了一半的烟,随手落在地上,火花微微四溢,被他锃亮的军靴重重碾灭。
宋斩秋正忍着不耐应付面前这位自信的王子,他长得并不出彩,可多年的优渥生活将他养出一份皇室的气派,在她看来,简直普信得令人想翻白眼。
“秋秋小姐在那所学校就读?真是很巧了,我从前在那里毕业,不过同学资质都一般,进修之后才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
他笑得温和,嘴里讲的话却很不客气,也很不中听。
宋斩秋的笑意敛了敛,交叠在腹部的双手也放下了,抱着手臂看着他。
“王子和我们哪里能比,自然是聪慧过人,照理说不应与我们上同一所学校才是,不然真算是耽误了。”
宋忌延一过来就听见她里里外外都带刺的一句话,他心里咕嘟冒出的酸水莫名收敛了些。
他凉薄的唇瓣勾起一个略带无奈的笑,立在她身后,淡淡与那位王子问好。
“三王子,舍妹心直口快,年纪还小。”
他的气息倾覆过来笼罩住她,三王子也不是笨蛋,自然听出她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讪笑了一下随着侍从离开了宴会厅。
“什么东西,蛤蟆点评人类。”
宋斩秋嗤笑一声,微微上挑的眼线展现出一种可爱的刻薄。
她转身看向宋忌延,毫不遮掩地笑:“他这种人要是当上国王,那咱们帝国的母星都有被虫族占领的风险了。”
宋忌延对她的一切都很纵容,闻言不仅没有骂她口无遮拦,甚至还跟她一同冷笑了一声。
“以后,离他远一点。”
他哪里看不出来,那位三王子虽然只是个beta,但那眼神里明明是赤裸裸的征服欲,不是出于对生育权的占有欲,而是对一个美人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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