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宸给她的这身衣服乃是一套玄衣男装,还有两张假脸皮以及易容之物。
她带着阿姝进了衣帽肆后,便趁挑选衣裳与换装的期间将那玄衣穿上走了出来,阿姝亦是如此。
这次两人不仅贴了胡须,还稍稍摸黑了面上与脖颈上的肌肤,看上去更像男人了。
趁着客人多时,两人继续溜进人群,正走着时,街道上又一次传来策马的哒哒声,百姓们的脸色又是骇然惊变,纷纷避到街道两旁。
“这又出什么事了?”
看到马背上的人又是来俊臣与他的一群乌合之众,不少人心惊胆战,连话都说不出来。
“别问了,上次来御史在街上策马而过,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他,直接将人带进了推事院,那人后来是被抬出来的,满身是血奄奄一息,来御史说,此人藐视圣威,打一百棍都是轻的,若是再敢胡言乱语,那便是谋反!”
哈,这谋反二字可真是随口就道来啊!
“算了算了,别说了,都散了吧!”
这又不知道是要去抄谁的家啊?
“阿桓,怎么办?他……他该不会是要去萧家吧?”
慕容桓没有再说话,而是带着阿姝迅速走到了正平坊的国子监,正欲向国子监祭酒苏味道投递拜贴时,忽地又止了步。对苏味道这个人,她似乎有莫名的戒心。
于是,她便干脆将萧慕宸的另一封信拿出来看。
看完信上所有内容时,她的脸色竟然也几不可察的白了一白。
“怎么了?阿桓?”阿姝有些害怕的问。
“没什么!”将信迅速的收入袖中后,慕容桓的目光陡地转向了国子监对面的太平公主宅,“也许找她才是最合适的!”
……
太平公主府的大门被敲响之时,太平公主李令月正在府中与一众年轻的才子们宴饮,这其中便有崔氏的几位郎君崔湜、崔液、崔涤、崔莅皆在其中,还有一位胡僧也在其列,专门为她端茶倒水。
府上的管乐之声与诗涌也正到了酣畅淋漓之时,在第十首诗涌完之后,李令月也禁不住叹了句:“崔氏子弟果然名不虚传,自幼便以文词俊茂着称,今日所见,不负盛名!”
“公主谬赞了!”崔湜率先举杯含笑道。
李令月见他一副潇洒之姿,颇有濯濯如春月柳之色,也含笑对饮了一杯。
这时,管家走了进来,将一份拜帖递到了李令月的手中。
“公主殿下,此人说是受萧中丞所托,特意来拜访殿下的,看公主是见还是不见?”
一听到萧中丞三个字,崔湜的脸色便变了。
“公主,若不是什么要紧的贵客,可别扰了我们吟诵的兴致。”他道。
李令月慵懒的起身:“诸位郎君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改日本宫再请诸位到我府上来继续宴饮。”
崔湜面色微沉,似有不悦,但终是抬手道了声:“喏”便与几位兄弟一起向府外走了去。
同时,管家也来到府门外将慕容桓与阿姝一并请了进来。
看到一身男装打扮的慕容桓,崔湜频频回头多看了几眼,方才带着疑惑离去。
“澄澜,你看刚才那个小郎君干什么?你们认识?”
“不认识,但又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你听说今日早朝之事了吗?据说有人在铜匦中递了上百封告密信,这些信一大早就送到了圣人的手中,圣人十分愤怒,又不知是哪些人要遭殃了?”
“这些事现在都是推事院来俊臣在处理,只要不是密告我们崔家,便与我们无关,现在来俊臣攀附上了魏王,势头正盛,我们崔氏子弟不要去招惹这条疯狗就行。”
“是,大兄!”
……
慕容桓来到大厅之中时,就见李令月身着一袭海棠色的交颈冰绢覆纱曳地裙,就这样侧躺于一张七尺见长的软榻上,胸前雪白的肌肤大片可见,又因十分饱满而尽显妖娆。
慕容桓一时看呆了眼。
“竟然还是位小郎君啊?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看本宫吗?”她谑笑般的问。
慕容桓立即撕下了嘴角上的胡须与假面皮,单膝跪地,向李令月施了一礼:“拜见公主殿下,民女慕容桓今日来此,想请公主殿下帮一个忙,也来为公主殿下解一忧愁。”
“原来是你这小女郎啊,你不呆在子城身边,却是着一身男装打扮,到本公主府里来干什么?”
“情况危急,所以不得不来叨扰公主。”
“哦?是什么情况危急?”
慕容桓直言道:“来俊臣欲诬告狄相、岑相以及萧慕宸等人谋反,桓想请公主殿下看在与萧中丞是故交的份上,能出面说几句话。”
李令月闻言,戏谑的笑容终是一敛,她也端正了身子,正色问:“你说什么?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此消息?”
慕容桓便将从红线口中探得的些许密秘告知了李令月,李令月听完后,先是愁眉不展,旋即又叹道:“告密这种手段确实已被他们这些酷吏玩出了新花样,可即便如此,本宫也帮不上什么忙啊?我母亲这个人是连自己亲儿子也能杀的,你觉得我能帮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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