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李隆基应该有十五岁了,一个一直处于幽禁中的少年竟然身上有连李旦与李显都没有的从容气魄。
而且萧慕宸看李隆基时,李隆基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敬仰,但并不谦卑怯弱。
“三郎见过萧中丞,萧中丞之名响彻神都,三郎一直都很钦佩,奈何久居东宫不得出,无法与萧中丞见上一面,今日得见,果然名副其实。”
“萧某拜见临淄王殿下!”
萧慕宸正说着,李裹儿与李显、韦氏、李重润、李重俊等一起走了过来。
原本心中已极不耐烦的李裹儿在看到太平时,也眉开眼笑,道了句:“姑母好美,裹儿还是第一次见到如姑母这般雍容华贵的女人。”
“哟,这小嘴甜的,是三兄的小女儿吧!”
太平说罢,看向了李显,一时间热泪盈眶:“一别十几年,皇兄都有些老了。”
“是啊,妹妹,好久不见了,你们在这洛阳城里过得可好?”
太平神色一沉,却道:“皇兄虽被迎接回洛阳,但以后一切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妙,如今来俊臣已然被母亲重新起用,他现在已经是御史中丞了,朝中官员依旧对他闻风丧胆,便是四兄也是小心翼翼,前不久宫中还发生了一些事情,隆基的母亲窦德妃与刘妃进宫去见母亲后,便再也没有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母亲对此事也只字不提……”
太平说到这里,李显的神色便是大变,更加紧张起来,他甚至有一种想回房陵县的冲动。
韦氏忙挽了他的手,低声问道:“可是因为什么事情,窦妃与刘妃两位姐姐遭此横祸?”
“不知……”太平说罢,又笑道,“看我说这些作甚,三兄与三嫂,还有侄儿侄女们快进宫面圣吧,圣人也等候你们多时了。”
韦氏连连道好,目光忽地一闪,又转到了太平身边一位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身上,问:“这位是?”
“哦,这位是中书舍人,博陵崔氏安平房的崔九郎君!”太平说罢,又看向萧慕宸不好意思的一笑,“因你们相熟,本宫便忘了介绍了。”
萧慕宸与慕容桓的目光便落到了崔湜身上,但见这崔湜眉眼含笑,站在太平公主身边私毫不以男宠身份为耻,这般强大不要脸的姿态,貌似比五年前更胜了。
“萧中丞,萧夫人,五年未见了,别来无恙?”
五年前,崔媛被查出与朝中官员勾结,抢夺商人之财与他人土地,甚至有私造凯甲之嫌,安平崔氏立即便与崔媛撇开了关系,甚至道出,崔媛早已嫁入萧家,即便与萧宏璟和离,也已不算是崔氏中人。
最终崔媛得知被家族所弃,便自尽于狱中,崔氏甚至连她的尸身都不愿收下,随便找个人便扔去乱葬岗。
紧接着,崔家又传出消息,道崔颖的身份存疑,很有可能是他国安排进他们崔家的细作,并将崔颖之名从崔氏谱牒上永久的划去。
于是不管是崔颖的那桩旧案,还是崔媛曾密告萧家的旧案都与崔家再也扯不上干系。
博陵崔氏依旧是神都洛阳城中的清流世家,五姓七望之首,两个女人所做的事情对这一支庞大的家族造不成实质性的影响。
四目交汇间,已是暗潮涌动。
好半晌,萧慕宸才答了一句:“很好!带我们去见圣人吧!”
崔湜的容貌在洛阳的一众青年才俊中也属上乘,当李裹儿的目光转到他身上时,不禁也有片刻的失神,不过也仅是失神了一刻,又马上清醒过来,暗道:这可是姑母身边的男宠,而且也生得过妖了一些,比不上萧慕宸。
而崔湜似乎捕捉到了这位年少郡主的心思,唇角微弯,忙道:“臣中书舍人崔湜,请庐陵王、庐陵王妃及诸位小王爷、郡主入宫觐见圣人!”
于是,一众人便向着紫微宫里行去,一路上金吾卫、千牛卫相迎。
没有人注意到,当这一行人走进象征着女帝皇权的万象神宫时,洛阳城中的某一处街坊之中,有三名男子一名女子正遥望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给教主传信,李显已平安到达洛阳,我们虽然对其中一位雇主失了约,但对另一个雇主来说,便是事成!”
“接下来,我们便留在这里,好好看一场大戏了!”
……
李显带着家眷见过女帝之后,女帝没有说什么话,但于次日早朝之时,便下达了一则诏令,封李显为太子,入居东宫。
这则诏令可谓是猝不及防,给武承嗣与武三思极为严重的打击,而原本幽禁于府中的武承嗣在得知这一消息时,更是一口鲜血吐到了几上,从此便再也没有醒来。
在李裹儿随着父亲高高兴兴搬进东宫的这一日,他们收到了武承嗣暴毙而亡的消息,坊间甚至传出歌谣,道是魏王一生机关算尽,终是庄公梦蝶一场,死在了自己的幻梦之中。
武承嗣死后,李显带着家人去吊了唁,之后没过多久,女帝便让李显、李旦、太平公主以及以武三思为首的一众武家人在明堂前盟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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