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安乐公主李裹儿已经拥有了一座足以与太平公主府媲美的府邸,且在府中设置“百官”为自己所用,这其中就有许多官员是得她举荐而入朝堂,甚至有多位宰相出自于她的府中。
但这些人靠的不是才华,而是美色与钱财,原本在女帝时期朝中宰相多是真才实学,经科举而入仕,三年过不了女帝考核这一关,被罢免或是抄家灭族者比比皆是,所以女帝时期,素有宰相都干不过三年的说法。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皇帝博爱宽容,只要有人举荐,皆可入仕朝堂,故而那些高官贵族皆干起了卖官鬻爵的买卖,这其中便有上官婉儿与安乐公主。
而安乐公主选拔人才的标准便是颜以及钱,换而言之,只要你有颜且有足够的钱,就能买到自己想当的官,长相平庸又贫穷者不管你有多么努力一辈子也只能怀才不遇。
李裹儿便是靠着卖官鬻爵赚得盆满钵满,生活也渐入醉生梦死的奢华之中,为了与那些贵族女郎比富,她不仅独创出了以射杀百鸟为代价而打造出来的百鸟裙,而且广拆他人民房占据良田为己所用。
有御史弹劾安乐公主强掳百姓家的子女为奴为婢,向李显进谏,但李显并没有听取谏言,反而纵其所为。
而此时此刻,李裹儿便穿着那一身极为华丽的百鸟裙在自己的府中设宴,邀请来的贵客也多是长安城中的名门子弟。
这些名门子弟每日把酒言欢、挥笔翰墨,赋新诗、作词曲,将她夸得是天花乱坠,但李裹儿就是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她百无聊赖的听完这些世家子弟们吟完诗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寝房间,一边对镜梳妆,欣赏着自己绝艳的容姿,与世间最为华丽的新衣,一边问道:“本宫派出安西的使者还没有回来吗?”
“那个女人现在到底死了没有?”
有婢女颤巍巍的答道:“还未有消息传回!”觉察到李裹儿的目光如利刃一般刮过来,女婢又改口,“不过应该快了!”
“哼,那个女人若是识趣最好自刎以谢罪,否则本宫可饶不了她们苏家。”
“是是!”婢女惶惶答。
李裹儿这才心满意足,又拿了一张摆在桌上许久的诏书,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父皇对她百依百顺,却唯独不肯封她为皇太女,这件事情让她一度心情十分烦闷,暗道:父皇不肯封我为皇太女,是因为还有庶子李重俊在,若是他死了,也就没有人跟我争了。
正思忖时,有人来报:“公主,不好了!”
“又怎么不好了?”
“奴刚才听到消息,说是有大臣上书指控梁王秽乱后宫……”
现在李显的后宫虽然人多,但他也算得上是一个长情之人,除了韦氏与新封的上官婕妤,几乎没有别的女子能得他宠幸,而且即便是上官婉儿也不过是为他执掌宫中诏命而已。
说梁王秽乱后宫,那不是直指她的母后韦氏吗。
……
此时此刻,一个刚入仕不久的年轻臣子便跳了出来,上书直指韦后与武三思有奸情,直言身为皇帝的李显头顶上的帽子有了颜色,而且足以赶上一片青青草原,李显也是暴跳如雷,当即要将这位完全不通世故官场的二愣子斩首示众,但却被黄门侍郎宋璟给拦了下来。
李显气得连鞋子都没有穿,便从寝宫里奔出,指着宋璟的鼻子,大骂:“朕已下令将他斩首,你为何不执行?”
宋璟很是坦然的回答:“有人指证梁王与皇后有私情,圣人一句话也不问就要将其斩杀,臣恐令天下人议论,故请圣人允臣严查此事。”
还要严查,这是嫌他丢人丢的不够吗?
李显气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朕看你是巴不得朕被天下人议论!”
但对宋璟这个直臣,李显也没有办法,便只得忍了下来。
事实也正如李显所料,很快梁王武三思与韦后的私情便成为了朝野上下不公开的秘密。
不仅如此,这个秘密还传至长安城中的大街小巷,成为那些文人墨客妙笔生花的笑谈。
但即便传言到了这般火热的地步,李显也没有对韦后作出任何处置,更没有对武三思施以重罚,这个不公开的秘密倒像是成了皇帝的自愿,对此,大臣们很无奈,但鉴于皇帝自己都能忍受,也只得望着他头顶上绿得发光的帽子装作不知情。
夜深人静之时,韦氏便躲在李显的怀里哭,李显不但不怪责,还好一番安慰:“朕知道,你是为朕做出了牺牲,是他们不懂你,但朕懂你,你陪朕吃过的苦,朕一直心中铭记。不要听那些谣言!”
李显一直相信,韦氏时常陪武三思下棋,经营的不是感情,而是他们共同的目标,是为了帮他稳固政权,打击异己。
“有陛下这句话,臣妾便无所畏惧了!”
韦氏眼中含着泪,嘴角边却噙起了一抹笑。
……
次日,李裹儿便来到了皇后的寝宫,语气十分不忿的撒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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