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裴煊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掌柜按我说的做……”他凑到老者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老掌柜听完,眼睛一亮,抚掌道:“妙啊!裴公子果然智计过人!放心,交给我了!”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郭凯见裴煊还没出来,心中越发不耐,刚要上前催促,就听内堂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是桌椅翻倒的声音。
“不好!”郭凯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冲进去!”
几名狩虎卫立刻撞开房门,冲入内堂。只见里面一片狼藉,药王帮这位掌柜捂着手臂,痛苦地呻吟着,地上散落着一些药材和账本,窗户大开着,却不见裴煊的踪影!
“人呢?!”郭凯冲进来,厉声问道。
老者“惊魂未定”地指着窗外:“方才……方才裴司丞正在查看账本,突然窗外射来一支袖箭,他……他惨叫一声,就从窗户跳出去了!往那边跑了!”他指向院墙的方向。
郭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边是一片晾晒药材的架子和几个大药缸,再往后就是高高的院墙。“追!”他毫不犹豫地下令。
狩虎卫们立刻翻窗而出,朝着老人指的方向追去。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就在大部分狩虎卫被引开去追捕“跳窗逃跑”的裴煊时,这老掌柜却悄悄走到内堂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搬开一个药柜,露出了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他朝洞口点了点头。
早已等候在密道口的裴煊,对老人抱拳示意,迅速钻了进去。洞口随即被药柜重新掩盖,不留一丝痕迹。
而院墙那边,追捕的狩虎卫很快发现上当了。除了几个被故意弄乱的药材架子,根本没有裴煊的影子。
“该死!中计了!”郭凯气得脸色铁青,他猛地追回了内堂,看向那受伤的掌柜,“老东西!裴煊到底去哪了?!”
老人一脸“无辜”:“郭……郭巡使,老朽真的不知啊!方才那情形,你也看到了……”
就在这时,前堂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打斗之声。原来是药王帮的伙计们,听到后院动静,以为有人来砸场子,抄起捣药杵、甚至还有人提着滚烫的药炉,和留在前院的几名狩虎卫“理论”起来,场面一度十分“热闹”。
郭凯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局面,知道裴煊早已趁乱逃之夭夭。他恨恨地瞪了老人一眼,知道再留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反而可能把事情闹大。他咬牙切齿地低吼:“我们走!”
带着残余的手下,郭凯狼狈地离开了药王帮的这一处分堂。抓捕裴煊失败,还折损了几个人手,他回去如何向梁王交代?
而此时,裴煊已经通过密道,出现在了辅兴坊外的一处僻静民居。他换上早已准备好的普通衣衫,迅速融入了夜色之中。摆脱了监视,他必须立刻行动。
他没有丝毫停歇,径直赶往了宰相张柬之的府邸。
张柬之府邸灯火通明。听闻裴煊深夜求见,这位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宰相亲自将他迎入了书房。
“从嘉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张柬之看着裴煊风尘仆仆,略带狼狈的样子,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裴煊不再隐瞒,将梁王如何逼迫自己,如何与济善道勾结,设局陷害,以及自己如何将计就计,签字画押,最终借药王帮脱身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当然,他隐去了济善道安吉成为工部虞候李茂的事情,如果针绝说的是真话,那么李茂很可能便是李唐王室之人,身份太过特殊,又成为济善道贼人,一旦身份暴露,搞不好会被扣上李唐王室谋逆的罪名,再掀起腥风血雨。
张柬之越听脸色越是凝重,眉头紧锁。当听到梁王意图栽赃太子谋反时,他猛地一拍桌子:“从嘉!你胆大包天!为了一己之私,竟不惜构陷储君,勾结妖人,祸乱朝纲!”
“张相息怒。”裴煊道,“梁王手中握有我签字画押的供状,必定会借此大做文章。眼下当务之急,是阻止他利用这份伪证混淆视听。”
张柬之点点头,神色严峻:“你说得对。梁王此举针对太子,显然是不想太子出现在大典之上!老夫绝不能坐视不理!”他站起身,目光坚定,“从嘉你暂且在此歇息,老夫这就进宫面圣,将此事原原本本奏明圣上!”
“有劳张相!”裴煊躬身行礼。他知道,张柬之是朝中少数几个敢于直言进谏,且深受圣人信任的重臣。由他出面,或许能暂时遏制住梁王的阴谋。
夜色深沉,皇宫大内,灯火通明。
张柬之紧急求见,圣人在偏殿召见了他。听完张柬之的禀报,圣人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几乎在同时,梁王也得到了裴煊逃脱,出现在张柬之府邸的消息。他勃然大怒,立刻意识到裴煊是要鱼死网破。他不敢怠慢,连忙通过奉宸府的关系,将那份经过“修饰”,着重强调“裴煊主动交代太子罪行”的供状,连夜呈送到了圣人面前,并也紧急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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