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短暂的晃了下神，嘴角轻扯：“所以，大师的名声不会有假，他能看到杀害钱阿宝的凶手。”
“什么？”宋临没听清楚。
“我的意思是说，原来大师也有软肋。”
沈鸢眼波微动，神情飘忽，真不知道是该为淑华高兴？还是该为清泓不幸？
连过两天清净日子，宫中给芙蓉溪送来请帖，让沈鸢参加淑华的生辰宴。
她眼界清高，见不得身份低微的女子，若不是顾夫人进宫劝说，请帖断然不会发到芙蓉溪来。
既然在长乐宫摆宴席，是淑华的主场，沈鸢为了不引人注目，打扮的素净。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她弯腰下车，不曾想竟与顾芙蓉撞上时辰一同入宫。
圣上已经下达顾家与李昭的婚事，顾芙蓉也可以算作是李昭的未婚妻，在地位上远比同阶女子高贵的多。
她明显不想见到沈鸢，默默加快了步伐。
“顾姐姐！”
沈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芙蓉沉眸顿住，深呼吸一口气，冷着脸望过去：“沈三小姐有什么事吗？”
“无事无事，只是想邀请顾姐姐一起同行！”她提着裙角不容易才跟上来。
顾芙蓉将脸一别：“我可不是你的姐姐，也担不起这两个字。”
“我知道顾姐姐心中有气，可案件还没查出来，不一定我二哥就是凶手！顾家清正廉明，总不会放着凶手不抓，随随便便将我二哥惩治了吧？”
沈鸢故意这么说，此话果然招到顾芙蓉一记冷眼：“你们殴打阿宝在前，导致他负伤在身。身体完好的情况下，说不定阿宝在遭遇不测的时候，可以侥幸逃脱一命！”
“诶诶诶，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二哥为何殴打钱少爷，还不是因为他伤害了南桥街的豆腐西施？我二哥可是等着迎娶她做夫人的，钱少爷倒好，将人家害死了，你们顾家也跟着帮衬凶手，偷偷掩藏了此事。按照顾姐姐的话来说，我可以说如果钱少爷没有谋害豆腐西施，我二哥也不会殴打他，那么就不会受伤，也就不会死了！”
“沈鸢！”顾芙蓉尖叫出声，声音吵扰到宫道上的其他人，顿时脸涨的通红。
沈鸢拍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顾姐姐消消气，我知道钱少爷是你们是掌上宝贝，可人没了，总得还他一个公道，不能让我二哥白白陪葬对吧？我的人已经调查出来了，钱少爷是与人相约，然后被谋害的。现在主要是调查凶手，而不是给我二哥落罪名。顾姐姐，我知道你的心正，性格也好，跟其他弯酸不讲理的不一样，所以我愿意分享调查到的消息。”
其他弯酸不讲理的人？顾芙蓉觉得这话听着有些刺耳，怎么感觉像在暗指她母亲呢？
“你调查到什么消息？”
沈鸢拉住顾芙蓉的手腕，两人步子稍稍落慢，随后附在她耳畔低声说了一句。
“消息可有误？”
沈鸢轻轻摇头。
顾芙蓉倒吸一口凉气，是宫里的人约见了钱阿宝？
她将错愕的表情收敛住，恢复到以往的平静，低缓着声音道：“阿宝跟宫中的人没有任何勾结，我想不通是何人想要杀害他。”
沈鸢手指勾弄着腰间的福结，抬眼扫了一眼穿行在宫道上的人，都是跟她们一起准备往长乐宫方向去的。
“有时候，杀人不需要理由。顾姐姐觉得呢？”她轻笑，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顾芙蓉愣住。
待回过神来，她已经离开自己好几步远了。
顾芙蓉回头看了眼形形色色的人群，稳住情绪默默跟上沈鸢的步伐。
长乐宫中高楼水榭环绕，烟柳花树，满园复苏。
前来参加宴席的贵女们荡秋千，观鱼，泛舟，各自结伴玩耍。
沈鸢和顾芙蓉一同进入宫殿时，立马招来刺目的注视。
张嫣然快步上前将顾芙蓉往跟前一拉，嫌弃不已道：“你怎么跟她一起入殿？忘了是谁害的钱少爷惨死的了？”
顾芙蓉沉默着没有回答。
沈鸢嘲讽一笑：“看来张小姐可与判官同碑，毕竟，在钱家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就已经断定出凶手的人选了。”
“你……你莫要伶牙俐齿！不管凶手最后是谁，钱阿宝的死都跟你们沈家，脱不了干系！”张嫣然说话有些底气不足，一切都源于太清湖上的故事，她与沈鸢交手后落于下风，难免有些从心底里惧怕她。好在顾芙蓉在身边，算是给了她骨气，便故意扯着嗓子想吸引更多人听到。
“自古以来，犯案的凶手才是一命抵一命。我二哥清清白白，手上不沾脏血，为何与钱少爷的死脱不了干系？倒是张小姐，满口直呼死者的名讳，还当众喧哗？弄的像是在你自家的后院似的！真是不知将钱家放在哪里？将淑华公主又放在哪里？”
既然张嫣然要比音量，沈鸢便同她比，不卑不亢的高昂声音，可以清楚的落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张嫣然一时说不过她，又见顾芙蓉不帮着自己说话，满脸涨的通红：“你……你胡说八道！”
“你才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沈鸢学着她气呼呼的语气，还故意扮鬼脸给她看，气的张嫣然直跺脚。
“行了行了，这里是在长乐宫，公主的地盘，我们这般喧嚣夺主不太好，还是快些安静下来吧！”
终于，顾芙蓉出声了。
张嫣然听她是想打圆场，丝毫没有帮助自己说话的意思，念到她是未来的五皇子妃，自己比不了，只好在心里忍了一遭。
沈鸢占了上风，最后趾高气扬瞪她一眼，才算作收场。
宴席上莺莺燕燕，各色纷呈。
顾芙蓉被张嫣然拉着与其他姐妹一起赏景，有意冷落沈鸢，看到她独自一人总算好受了些。
“诶你们听说了吗？今日淑华公主的生辰宴上，皇子们和裴都督也会来？”
“不是只有女眷可以出席吗？”
“长乐宫的规矩谁知道呢？不都是公主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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