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朗让林山长和昨日组织找人的那位舍监，把案发现场和素女崖搜寻详细说了说。
韩朗问赶到堂前的仵作：“确定坠崖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戌时过（晚上七点过）到亥时末（晚上十一点）么？”
仵作点头。
韩朗：“若我说，这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和另一名惊吓至死的死者唐霜霜的死亡时间，构成两条一前一后、先后死亡的时间线——
假定一条起于戌时中（晚上八点）之前，到戌时中（晚上八点）之后；
另一条则是，两者都死于亥时二刻（晚上九点半）前，也是成立的吧？”
仵作再次点头，说有这种可能。
韩朗看向那位舍监：“你方才说，唐恬儿的桃园丁舍有两条路，一条可通素女崖；一条则接桃园甲、乙、丙三舍。
而你们听到那声尖叫第一时间赶过去时，正在丙舍巡查。
你们在之前巡查和之后赶去途中，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舍监和身边的几位院役蛐蛐！很快回答：“回大人，没有！”
看大人看着她，舍监还补上：
“那舍间的小径并不宽，且是一条直道，若有可疑人等，除非藏进舍内，我们不会注意不到的。”
韩朗：“恩。我自会去看。
之前说有人看见唐恬儿和唐霜霜，她们一同从素女崖的方向、回唐恬儿的住处。
是谁看见的？在不在堂上？”
那边一个女学生站起，近前施了一礼：“回大人，是我。”
此女名叫许兰馨，竟然还是唐恬儿表姐！
“我看见恬儿和唐霜霜慌慌张张地从素女崖那个方向过来，还差点走岔路……我叫了恬儿一声，她们这才发现走岔。
我本来想再问问，哪知恬儿说没事，就和唐霜霜匆匆离开了。
那时应该刚到戌时中（晚上八点），
我确定。
因为我每晚过了戌时中，便不再看书、绣花。
那晚正是坐在房中觉得有点闷，
才提前出来走走的。”
许兰馨说她住在杏园丁舍，正对着那条路。
许兰馨五官端正，虽不算美人，但自有一股书香气质，一开口便知这位是个脑子清楚的妹子。
韩朗再问她：“你那里，听得见亥时二刻（晚上九点半）那声尖叫吗？”
许兰馨回答不能。
她想了想：“从素女崖回到恬儿的房间，便是我也要走上二刻钟左右（约30分钟）；昨晚我叫住她们的那时，这段路她们约摸走了将将一半……
后来舍监说张芝华失踪了来查找时，我已在回房中了。
后来她们又查去桃园；
再后来就是那声尖叫——
我在房中，又隔得有点远，
所以并未听见。”
韩朗：“你遇见她们后便回房了么？”
“正是。”
“那你之后到亥时二刻，都在房中，想来也发现不了那段时间，
你遇到她们的那条路上有什么可疑之人了。”
“正是。本来到了晚间，那条路上，也没什么人去。”
韩朗看着她，突然问：“她们差点走岔的那条路，通向哪里？”
二）
可能是不习惯被美男子直直注视，
许兰馨垂下了眼帘，答道：“通向一条小路——以前，山民抄近路下山的。我听说，还能向上，走到青云书院去。”
许兰馨答了，顿了顿，接着问了句：“敢问大人，我方才听差役说，素女崖下找到了……请问是她吗？张芝华？”
韩朗：“张芝华的丫环去认了，说正是她家小姐。”
许兰馨闻言，不再说什么，垂首归位。
韩朗再次看向舍监：“之前对你说，她家小姐不见了的丫环，便是这位认尸的丫环么？”
舍监点头：“恩，她叫素文。那小丫头从头到尾都吓坏了，还想让我陪她去——我也不敢去的……”
韩朗：“我看这里的小姐们都有两个丫环，为何这位张芝华只有一个？”
舍监立马看向林山长！
林山长有点尴尬：“呃，是这样，王舍监接到小丫环报讯，带着她先去张芝华房中查看——”
韩朗突然插问：“张芝华的房间离素女崖有多远？”
林山长：“王舍监，你先说是李园丁舍对不对？”
王舍监点头！
林山长：“李园丁舍离素女崖最近，不消一刻钟就可至。李园、杏园、桃园，是这样的顺序。
王舍监先去她房中查看时，张芝华和另一名丫环都不在房中。说是叫什么素心来着？恩，素心。
那报讯的小丫环素文坚称，
小姐是独自去的素女崖。
当时素心则说自己不舒服，就一直呆在她房中，没出来过。
素文出门报讯前，还隔着门问素心要不要和她一起去找舍监，
素心没回答。
素文以为她睡着了。就自己出门了。
可王舍监和素文再回去的时候，素心已经不见了。”
林山长咳了咳：“当时忙着找张小姐，也没顾上找那素心。后来案发，直到现在，也没找到素心。我猜她多半是悄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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