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走到了草堂前,长长呼出一口气。
“请问,是袁九月袁大夫吗?”
袁九月迎出了门,笑眯眯开口道:“范掌门大驾,不知寻我作何?”
范如松眼皮一抬,疑惑一声:“哦?袁大夫认得我?”
袁九月摇摇头,道:“是满叔认出来了。”
范如松透过她的身后望过去,看到了坐在堂内的满川。
“无声剑满川?”
袁九月笑着应了一声,坐在门口诊台前,开口问道:“不知范掌门生了何病?”
范如松眼中神色一闪,随即坐到了对面,将一只手放到桌上,语气依旧如常:“我并未感到哪里不适,袁大夫请上脉,脉象如何,便是如何。”
袁九月心中疑惑不已,一般人来看病,都是先有了不舒服,再来看郎中,可像他这般看了郎中才知道哪里不舒服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碰见。
袁九月并未出声,直接伸出左手,搭在他的手腕处,开始号脉。
她的衣袖滑落下去,手上绑着那块玉石的青绳露在了外头。
范如松一眼瞟过,眼中惊讶神色一闪而过,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袁九月却并不自知,只是专心地听着脉象。
刚一接触,就感觉到他的体内一股沛然内劲游走在奇经八脉里头,浩如烟海,绵延不绝。
袁九月心中一惊,心中暗自思忖道:这范如松内功当真深不可测,自己闲暇时刻曾给满叔他们号过脉,他们体内的气劲与眼前的这位武当掌门不可同日而语。
很快,袁九月又察觉到他脉象中出现了一丝异常,眉头忍不住拧了起来。
范如松体内游过出现一股弦数脉,脉搏弦骤然变得紧而快,不一会儿,又出现一股洪大而快速的脉搏,这是洪数脉,两种脉象在他体内冲突交织,气血运行十分亢进,异象连生。
看着她拧紧的眉毛,范如松倒是随性一笑,开口道:“袁大夫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袁九月将手收回,犹豫一下答道:“范掌门无病无伤,但是中毒已深。”
范如松听到这个回答,眉毛微微一挑,好像并不惊讶。
“而且……”袁九月顿了顿,接着说道:“范掌门这个毒,是种慢性毒药,而且时间已经不短。”
范如松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思索了片刻后才问道:“那袁大夫可能解毒?”
袁九月摇摇头,开口道:“师父的手艺分医、毒两卷,我只学了医术,解毒非我所长。”
范如松笑了笑,看上去也并不在意。
过了一会,范如松轻轻叹了一口气,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那玉,你从何得来的?”
“啊?”
袁九月一愣,没反应过来。
范如松笑着指了指她的手腕。
“哦,这个啊。”袁九月才知道他问的是这个,心中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很多年前,有个人受伤了,我救了他,呃……其实也不算救,我并没有医好他。”
半晌沉默。
范如松站起身来,轻轻一拂身,道:“多谢袁大夫如实相告,我这便告辞了。”
范如松转身朝着山下走去,他步履稳健,气质出尘,一如他上山时的模样。
犹豫片刻后,袁九月开口喊道:“范掌门!”
范如松回过头来,眼神中有些疑惑。
“你身上的毒有些奇怪,只能从饭食当中下手。”袁九月停了一下,又喊道:“范掌门自己当心。”
一阵山风吹来,将范如松的衣角卷起,又将他的长须带偏了几分,他眼神中的落寞一闪而过,顷刻间又恢复正常。
他不答话,朝着袁九月微微一拱手,便再也没回头,径直往山下走去,不一会便不见了人影。
袁九月回过头,发现满川已经走了出来,坐在门口的诊台前。
满川手上在桌上叩字:你为何不救他?
袁九月叹了一声,道:“那不是师父留下来的规矩嘛,求仙问道者不救。”
满川望着她,神色莫名有些哀伤。
“况且……”袁九月喃喃自语道:“那毒我真的解不了啊。”
“小九月!你在是不在?”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听到这声音,袁九月忍不住眉开眼笑,高声回了一句:“哎,余叔,我在呢!”
满川却是无奈翻了个白眼,自顾自进屋去了。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已至跟前,来人身材矮胖,身上披着一件护心胸甲,裤腿上却套了一圈蓑草,腰间别着一把降魔杵,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这人正是煞渊五恶中的老三余犰。
“前几日老子来过一趟,你和满老四都不在这里。”
刚一站定,余犰便嚷着嗓门喊着,说完还朝着门内看去,满川见他粗鲁,索性闭上了眼睛,理也不理。
“前几日里,我跟满叔去金陵城玩了几天,余叔找我有事么?”袁九月将他扶坐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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