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邪道使了蛊毒,令金陵满城百姓岌岌可危,非得无根水与鬼泪才可解,尔等虽为厉鬼,但也不曾害人,某这才好商好量,渡尔轮回,待得了鬼泪,救得万千生灵,也是尔等一番功德,再世为人,少不得得偿所愿,我且问尔等,可愿做这善事?”
听得此言,一众厉鬼又惊又讶,她们虽做了鬼,但也只是深宅妇人,闻刘毅这番来历,心下如何敬畏不必言表,单说这庄家少夫人,本就因小荣国公暗中襄助生有几分感激,现下听刘毅是恩人女婿,又惊又喜,急忙连连磕头,
“原是恩人女婿当面,怪是妇人有眼无珠!恼了您老!且受我等一拜!”
说着,一众女鬼齐齐拜地,刘毅暗下颔首,将剑收回,朗声道:
“误会已解,我这就送尔等往入轮回!”
“恩人稍候!”
庄家少夫人拉过双儿,眸里满是爱怜,
“双儿十岁那年便因妾身夫家连累,一家流放,一路上妾身见她可怜,对她多加照顾,明教贼人欺辱妾身时,也是她奋不顾身来救,却被打晕,再醒来我等都做了厉鬼,独她却不是,我多次劝她离去,怎也不肯,非要做个侍女,我奈她不得,却将她视如己出,今日我等要去,留这孩子一人在世上实在放心不下,就让她服侍您老身边,一来有个容身之所,二来我等也好安心离去。”
“这……”
刘毅面露犹豫,要说不愿那是假话,但自己愿意只是自己,况且自家女人可是就在身旁,
“收下吧!”
郑采荷忽然开口,望着双儿轻轻一叹,抬头向着刘毅道:
“她这般护主,实在难得!”
老婆发话,刘毅哪有不应之理,道了声可,庄家少夫人急忙谢恩,轻拂着双儿的脸颊,眸里又是不舍又是怜爱,
“好孩子,到了恩人身边可要好好服侍,万不可偷懒耍滑,三心二意,恩人那般本事,将来少不得你的好,去吧!”
“少奶奶!”
双儿哪里肯走,死死拉着庄少夫人的手腕,哭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痴儿!快去吧!”
庄家少夫人幽幽一叹,狠心一推,就将双儿推到郑采荷怀里,见再无顾忌,刘毅当下手掐法诀,颂起僧道所授经咒。
刹那间,只听梵音回荡,经声飘扬,扫得乾坤朗朗、清风徐徐,众女鬼面露释然,眸里不觉落下热泪,刘毅眼疾手快,伸手将其摄来,装至早就备下的玉瓶之内。
鬼已泪流,执念自消,阴气消歇里,众女鬼齐齐折身纳福,独庄家少夫人瞧向双儿,挥手作别。
“少奶奶!”
双儿再也忍将不住,飞身扑过,却只得清风一缕,不由悲上心间,放声大哭。
“快些起来吧!”
郑采荷上前将其扶起,见双儿实在可怜,将其揽入怀里,轻轻安抚,刘毅幽幽一叹,看了眼已然破败不堪的府邸,大手一挥,便也轰然崩塌,再一挥,一座座坟茔就此竖起。
见此情形,双儿睁开怀抱,向着刘毅就是磕下,刘毅哪能让她跪实,使了法力将其扶住,柔声道:
“少夫人她们做鬼百年,早也做的厌烦,如今往去轮回,也是与亲人团聚,实乃喜事一件,你又何须哭泣?况坟茔就在此处,你若思念的紧,就随时来瞧,骑上玉璃龙,不消一日也就到了。”
听到这话,双儿感动不已,眸里噙泪,抽了抽鼻翼,怯生生道:
“恩人果是一等一的大好人!少奶奶既然嘱咐双儿要好好服侍,万不能随意离去,只求清明寒食来上两次也就好了!”
刘毅莞尔,心下又是怜爱不已,郑采荷上前拉过双儿,轻轻为其拂去泪痕,
“好双儿,天下再也没有比你懂事的了!以后俺做主,你若想来随时就来,伯爷不会不应的!”
双儿眨巴了下眼睛,折身纳福,怯糯糯道:
“您就是夫人了吧?双儿见过夫人!”
郑采荷难得俏脸飞霞,瞥了眼变作常人大小的刘毅,轻啐了一口,没好气道:
“俺这般的江湖野丫头可做不了伯爷夫人,双儿你叫声采荷姐姐就是!”
“无妨,就叫夫人!”
刘毅笑着上前,很是自然的拉过郑采荷的手腕,
“堂堂郑女侠,怎么做不了伯爷夫人?”
郑采荷心下欢喜,面上却是故作恼怒,挣开刘毅的手,自顾自挽上双儿的胳膊,拉着她有说有笑的进了车架。
刘毅摇头莞尔,瞧了眼天色,便要动手,
“叮!恭喜你!获得两点特殊声望!”
“嗯?漫化,这次又是谁啊?”
“吾主,是黑白无常。”
“祂们?”
黑白无常,传说中的阴将,勾魂使者,也是专管孤魂野鬼的阴神,庄家女眷化作厉鬼,第一负责人就是祂们,本该早些了却,却放任其经过百年,无事还好,真要有事,渎职之罪是跑不脱的。
“我这也算是帮了祂们一把,怪不得给了两点声望!漫化,祂们的算是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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