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刘毅心神微动,随手摄起布包,见其内头颅干如枯树,与鬼没什么分别,奇道:
“这马至安也是修行中人,纵然上了年岁,也不该这般模样吧?”
“伯爷有所不知。”
苏荃轻摇颔首,望着那头颅叹道:
“这马至安修行的是蛊毒一道,这一道看上去毒辣残忍,实则是以身作蛊,把世间种种作为养料,从而磨砺体魄意志,所谓的毒不过是旁门左道,他一念之差,用毒肆意妄为,全然忘了蛊道本心,这相由心生,自然成了这般模样。”
“倒也是自作自受了!”
刘毅点点头,瞧了眼头颅后,又将其包了起来,朝着苏荃道:
“苏姑娘,有劳你去让另锦衣卫指挥使沈嵩进来。”
“诺!”
未几,沈嵩一路小跑进了院子,见到刘毅,也不废话,推金山倒玉柱的拜了下去,瞧见这一幕,刘毅不禁想起初见之时,他不过小小百户,也是这样跪在对方身前,暗道这苍黄反复,人生难定!随手打出一道法力,将其托起,
“沈大人,你我老相识了,何必如此客气,这马至安的脑袋就交给了你了,另外还有一个玄武堂主,不知你可有头绪?”
沈嵩接过马至安的脑袋,忙是拱手堆笑道:
“伯爷容禀,我得了陛下命令后,沿运河一路向下,在山东地界一番搜索,虽未抓获其人,但却打探清了那玄武堂主的底细!”
“哦?请讲!”
沈嵩略一思量,沉声道:
“山东地界最易打探消息之处是那孔府,咱们锦衣卫亦有暗线潜伏在内,我调出这条暗线,终是知道一个名字,司徒伯雷!”
“司徒伯雷?!”
刘毅刀眉微蹙,心道这名字怎么熟悉,
“对了!鹿鼎记里有一个王屋派,门主就叫司徒伯雷,还是曾柔的师父!可王屋山不在河南吗?这个司徒伯雷怎么跑到了山东?”
见刘毅神色有异,沈嵩小心道:
“伯爷可是知道这司徒伯雷?”
“没有,沈大人你接着说。”
沈嵩是诊断人心的高手,看的出刘毅是认识司徒伯雷的,但也不敢多问。
“这司徒伯雷是三十年前出现在山东一带的,之前并未有过此人记载,他一出现,就帮着孔府解决了一件大麻烦,这个麻烦虽大,但外人却不知晓,幸得暗线算是孔府子弟,这才知道详情。
三十年前,供奉至圣先师的祠堂里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血色手印,青天白日下,更是有数道鬼影在祠堂内嬉闹,孔府一干人瞧得真切,不少当场吓晕,即便醒来没过多久也就惊惧而亡,短短几日,就有数十人暴毙。
至圣先师的家里冒出了鬼,出了人命,这样的事爆出去怕是天下都要动荡,所以孔府当家将此事压了下来,并请来众多神僧高功前来驱邪,可无一例外,这些人或是当场暴毙,或是隔上几日便惊惧死去,没有办法,孔府当家只能将祠堂封存。
这时,道士打扮的司徒伯雷出现了,朗朗乾坤下,出手捉住了一只赤面獠牙的夜叉鬼,孔府当家很是感激,欲为其建观供奉,并上表天子奏请敕封,但最后却是不了了之,只知道山东民间自此出现了许多野道人,他们走街串巷,遇上红白喜事的,就上去颂念经文,也不收钱,只讨口饱饭,还四处行医治人,收取甚少,若遇见横尸荒野的,还会为其敛葬,这番做派着实让不少愚民对其推崇之至,私下以‘救难教’相称,三十年下来,救难教已然遍布山东,上至官宦,下至黔首,无一不知。”
“救难教?倒是有些意思!”
刘毅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这样的大动作,朝廷会不知晓?”
“自是知道的,可是,”
沈嵩面露苦涩,轻轻摇了摇头,
“有孔家这个地头蛇遮掩,就是再大的事也不过鸿羽轻,甚至于暗线都被悄悄弄死,现在的暗线是他的儿子,因着这层关系,平日里被备受自家欺凌,不得不装疯卖傻苟活,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分不清自己是真疯还是假疯,废了好大功夫才让其恢复神智,这才得知玄武堂主的一丝线索。
顺着这条线索,我带着弟兄们将那些野道人的底细打探了个遍,发现这些人多是山东本地人,且是被传艺才成了野道人,我向其打听授艺之人,得到了几个名字,其中提及最多的有两个,一个叫元义方,另一个唤司徒鹤,我又问这二人相貌,但说法不一,或是白发老叟,或是中年道人,或是老妪,种种下来,竟有四五十副模样。
这样有意遮掩的,其内必有端倪,我正欲继续深查,京城就传来妖怪作祟的消息,只好暂且放下,忙向京城赶去,这时我接到伯爷你的消息,转头赶向了金陵,在贾家祖坟之中,察觉到有人跟踪,索性将计就计,将其引了出来,而这人正是这朱雀堂主马至安,后面之事林大人想必也已说过,我就不再赘述。
我有一疑惑,实在不吐不快,不知伯爷能否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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