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厨房里，帕莎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喂给阿依尔。
“够味道吗？”
“够，很好吃，你的手艺很好。”
帕莎于是笑着凑上去亲了一下阿依尔，两个人甜蜜地相视一笑。
随即，他眼角余光看到了走进来的两人，他刚想打招呼，就见李思特越过了自己，走到另一边，将手里拎着的东西倒进了水盆里。而跟在李思特后面的卓令川，脸上是一种既想笑又使劲憋着的奇怪表情。
“我来洗吧？”卓令川说。
“不用，你出去。”李思特头都没抬，声音很冷淡。
帕莎和阿依尔对视一眼，又朝卓令川猛使眼色。
卓令川在唇边竖起一根食指，然后拿起盐罐子递到李思特面前，“要放点盐泡一下，杀虫杀菌。”
“哦，谢谢。”
李思特接过来，往里倒了两勺，然后将罐子放到一边。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忘了刚刚加过盐一般，又往盆里放了两勺。
“只是清洗，你这盐的用量要把它们腌熟了。”
李思特的失神连帕莎都看出来了，赶紧开口打断两人间奇怪的氛围。
“思特，今天收获大吗？”
李思特原本在洗桑葚的手一顿，一股热意自耳后升起。
他刚刚竟然完全忽视了厨房里的另一个人，不，两个人，还有阿依尔。
“收获还可以。你看，我们摘了一小盆桑葚，又大又甜。”
“用流动的水冲洗着就可以了，你快过来，尝尝我做的椒麻鸡。”
李思特应了声“好”。
厨房很大，他绕过身后的卓令川走到帕莎身边。
帕莎拿给他一双筷子，“快尝尝。”
眼前的一大盘鸡肉不是规整切出来的，应该是像南方的手撕鸡那样，一小块一小块撕出来的，上面配着一些青红辣椒和洋葱大葱，底下还有红油，看起来非常好吃。
只是，他没想到，椒麻鸡竟是一道凉菜。
“少夹一点，先尝尝味道。”卓令川走到他身边，“这个又麻又辣，你的吃辣水平我又不是没见识过。”
李思特随意地“嗯”一声，就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巴里。下一秒，他就被那股麻劲儿给呛住了。
卓令川拍着他的背，又给他递了一杯水。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倒的水。
帕莎也有点惊讶，等李思特缓过劲来才说：“卓令川发信息给我说你不太能吃辣，让我少放点辣，结果还是不小心放多了，抱歉啊。”
李思特赶紧摆手，“没有没有，真的很好吃，我只是一下子被呛到了。”
卓令川的手还没有离开他的背，一下一下顺着，“好了，喝完水再说吧。”
站在一边切菜的阿依尔像是有些疑惑，问：“你不能吃辣，怎么说要吃椒麻鸡？给阿川点的？”
李思特：“……”
帕莎笑着说：“思特第一次来伊市，想尝尝这里的特色怎么了？想尝尝我的手艺不行吗？”
“嗯，我就想尝尝帕莎的拿手菜。”李思特把筷子洗了，又问帕莎，“我需要帮忙做什么？”
“最后一个菜了，你可以帮我把菜拿出去外面的餐厅吗？”
“当然。”
李思特端起桌上的椒麻鸡离开了厨房。
帕莎赶紧叫住了要跟着出去的卓令川，“你做什么了？把人惹生气了？”
“唉，生大气了，这不正求原谅呢吗？一会儿你们可帮帮忙。”
——
帕莎的手艺很好，这顿晚饭吃得李思特心满意足，连吴导让他保持身材和状态的要求都暂时忘记了。
阿依尔和卓令川有过许多趣事，就连许露薇的生活也非常精彩，几人聊到兴头上，便一起碰了几次杯。
“这啤酒比内地的啤酒度数都高，容易醉。”帕莎对李思特和许露薇说，“不过这酒好喝吧？是这里特产的一种啤酒，在京城也能买到，但是要贵一倍不止。但他们乐队，最爱喝的就是这款，每次聚会只喝这个。”
“其实是阿川撺掇的。”阿依尔憨憨一笑，“不过，也确实是有点嘴馋，喝到了就觉得家近了，也可能是因为醉了。”
不知道是从第几次碰杯开始，李思特觉得自己也有点醉了。
他看着坐在身边的人，都觉得快出现重影了。
卓令川抬起他的头，“思特？醉了吗？”
“好像……有点。”
“来，喝点水。”
李思特把茶杯接过来，水中有股蜂蜜的味道，喝起来甜甜的，他仰头将蜂蜜水一口喝完，感觉自己的头没那么晕乎了，可是看人的眼神依旧很迷糊。
身旁的四个人还在喝酒聊天，许露薇讲到了她以前在外面采风学习的事，讲得跌宕起伏，李思特认真地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
倏然，手背被一道温热触碰。
他垂下眼睛，看到卓令川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李老师，怎么看呆了？”
李思特摇摇头，诚实地说：“我没看她，我在想事。”
卓令川的声音突然轻下来，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问：“你想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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