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不能拥有双坛,可李镇偏偏是个例外。
在镇仙门道里,李镇所凝之黑坛,确实看起来低调朴素,甚至被参州木子道院来的四位弟子误认成了最下等的铜坛。
但在铁把式门道里,李镇所凝聚之香坛,确是世间极其少有的无垢金坛。
坛的品相越好,便代表此人能在门道里走得更远,天赋更强。
而如今展现在白骨洞各个门道眼中的,恰是这座无垢金坛。
太岁帮帮主坐在高台之上,眼里透出一抹金色,傩面下的眼睛,都微展现出笑意。
‘李龛后人,果真天赋恐怖如斯……’
‘竟是在这铁把式门道里,都能搬出一座无垢金坛。’
‘若李家主在世,一定会很高兴吧?’
‘长福管事料事如神,他一定算到了这白骨洞的变故,且还能将李少主放回帮子,那便说明……’
‘少主定有办法揪出白骨洞里的那只老鼠!’
帮主眼神缓缓收敛,隐匿住气息,似乎不再打算干预李镇之事。
高台之上,斗字堂堂主微微眯眼。
“金坛……怎跟一般的金坛不太一样?”
“我记得这李小子在上次帮子里吃席面的时候就只是个通门的小把式而已,这才一个多月不见,就已经成了凝金坛的登堂?”
邢叶等人,也纷纷张大了嘴。
“金坛!比金坛还亮堂!”
邢叶自认为天赋不弱,所凝之香坛也是金银参半之色,在这太岁帮里算是一等货色,除了比不上兵字堂堂主吴小葵,就连斗字堂堂主周三顾也才与自己坛色相仿而已。
可没想到李兄弟如今所凝的香坛,竟然是纯净到没有一点杂质的金色。
这叫……无垢金坛来的吧?
崔盛,这位崔家楼家的少爷,打小也在家族客卿的熏陶之下比常人多了不少见地。
他可是知道,这一座金坛代表着什么……
若是李兄弟无灾无难,在这太岁帮,东衣郡的第一大帮子里,最少也是位堂主的成就。
再往上爬,可就了不得了。
开宗立派,自立门户,在甲子岁数内成就定府高人……
崔盛有些不敢想下去,但他很喜欢看斗字堂那些目中无人的家伙吃瘪的表情。
平日里不将另外两堂放在眼里,结果呢?
一月前镇石失窃,一月后又在白骨洞被李兄弟用天赋压过一头,想想就爽啊……
可周三顾又从那帮伙里站了出来,冷哼一声。
“李香主,我看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太岁帮规矩森严,向来看拳头说话,你就算凝了金坛,又能如何?
你如今道行不过是登堂搬坛,我斗字堂中,足有十几人都是这个境界,你用什么来命令他们做事?
凭你的这金坛?”
周三顾的话点醒了众人。
是啊,这临字堂的香主不过只是凝聚了一块金坛而已,凭什么就让他们失去颜面的吐出吃下的太岁。
你前朝的法还想要挟今朝的官?
这李香主的胳膊莫不是伸得太长了!
吴小葵上了前,拽了拽李镇胳膊,咬牙道:
“李镇,算了,跟他们废什么话,这些斗字堂的伙计豪横惯了,你想救他们的命,他们也得有这个资格才是。就凭他们这般态度,咱还不惜得救呢!
不过你倒是可以命令咱兵字堂和临字堂的伙计吐出之前偷吃的太岁……”
李镇笑了笑,拍了拍吴小葵的手:
“他人性命,与我何干?我不过只是尽份人情,况且……也是帮一帮自家人,不想让他心血付诸东流。”
“自家人?”
吴小葵有些疑惑,但看着李镇眼神坚定,也就不说些什么了。
“帮子里传言果然不错,都说吴堂主看上了李香主这个小白脸……怎么,兄弟们洞子里吃苦搬太岁,你们在这你侬我侬,回寨子造好了小人,来了就发号施令上了?”
周三顾一脸冷笑,惹得帮子里伙计一片喧哗。
但大多都是嬉笑。
“怪不得这李香主敢来号令我们分堂之人,原来是傍上了吴堂主这棵大树啊!”
“早以为临字堂这位最年轻的香主有什么能耐,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草包一个。”
“我吃了洞子里的太岁,就让我吐出来,那我在帮子吃口盐,还不得喂我一缸醋啊!?”
“跟他废什么话,帮主都默认我们这么干了,弟兄们,可劲儿吃,别停!”
那些斗字堂的伙计,都是太岁帮的老油条,一个个甚至把木车里的太岁都拿在手里,呼哧呼哧吃了起来。
在李镇眼中,他们身上的命灯,便如风中残烛一般,很快消磨了干净。
见着斗字堂的伙计大快朵颐,其他帮子里,血衣帮、打狗帮之类,也都眼馋得不行,跟军营里发生了营啸似的,不顾他们帮子管事儿的存在,也都一个个扒在了洞壁上,啃食其上面那些蠕动的肉太岁和银太岁。
周三顾一脸挑衅地看向李镇:
“怎么,李香主,不说话了?自己心里那点龌龊让弟兄们识破了,不好意思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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