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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我关掉了灯，教室陷入了黑暗中，只有显示屏格外亮，映出一张张森白的面孔。
每个人都像看恐怖片一般，看着显示屏上的一切。
“……叮铃铃……”低沉的铃声响起，这是预备铃之后，正式上课的铃声。
但即便上课铃已经打响，也依然没几个人待在座位上。除了少数几个在趴着睡觉的学生以外，几个女生靠在窗边说小话，咬着耳朵，时不时仰天大笑发出尖叫，巨大的嘴巴刚好对着摄像头，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牙齿。
因为摄像头材质的缘故，画质有点畸形扭曲，颜色也偏冷。不过像素很清晰，每张面孔都看得清清楚楚。
最吵闹的永远都是那几个女生，白青小雨之类的。
坐在后排的小雨、白青家长脸色越来越沉。
数学教师推门而入，后脑勺正对着摄像头，地中海格外明显。他拿起教鞭敲了敲桌子，强调了大半天纪律，这些女生才回到座位上。
左下角的显示时间的数字快速移动，镜头逐渐偏转，偏转。坐在前排的学生昏昏欲睡，左手拿笔右手撑头，看似学习实际上是睡觉。后排，那几个女生又在聊天，四处丢着纸条，有时突然又仰天大笑，头向后偏得之低，只看得到她们的下巴对着摄像头。
虽然已经开了静音，但你完全可以想象她们发出了多大的声音，教室内的所有学生都转了过去。
数学老师扔下粉笔走下讲台，向这群女生走去，镜头也随着不断拉近，拉近，看出了很多细节。
这些女生的桌子上根本就没有书，而此时课已经上了三十分钟了。
数学老师皱起眉头，叫小雨女生把“东西”拿出来，小雨笑嘻嘻地摇头，数学老师看上去生气了，小雨才勉强让开，数学老师弯腰去翻抽屉内的东西。
镜头再度拉近，画面清晰到纤毫毕现的地步。
口红，小镜子，梳妆笔，画笔，一叠叠的第五人格的卡片，然后一个小画本，上面画了些不该被看到的东西……强壮的八块腹肌的裸男夜神月。
数学老师将这些东西收了拿上讲台，几个女生鼓着脸。
时间轴每个数位都继续翻飞，速度不断加快，一天很快就过完了。
“这就是平时同学们上课的状态。”我按下了暂停。
屏幕上哈哈大笑的那些女生，此刻的脸都变得惨白，犹犹豫豫不敢看身边家长的脸色。
那些不守纪律的孩子的家长，早已变成了接近于青铜的颜色。
看来今晚回去免不了一番矛盾了。
我深吸口气，扯下了U盘。
“家长们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家孩子平时上学的状态。”
我转过身来，看向这些神色不定的家长们。
“其实我们班的风气应该是很好的，非常好！有特长爱学习的孩子也特别多！刚才你们也看了监控，其实认真学次认真听课的孩子还是很多……
“但是……说句很伤人的话吧……在我们这个班级，总是有很多老鼠屎！打扰纪律，干扰学习打乱风气，坏了一锅汤！具体是谁就不用多说了，就和刚才投影的一样，吵吵闹闹的永远都是那么几个人。”
我着重看了看那几个女生。
“但是，这和我们家长有什么关系呢？”小雨的母亲突兀的说话了，“这不……这不应该是老师你的问题吗？”
“——没错，我确实也有问题。”未等那些家长附和，我就反应迅捷的回复了，“但是，你们的问题更多。”
“我的问题——”小雨母亲不服的想要辩解。
“——没错，孩子有错误的话，家长占了绝大多数责任！孩子都是你们自己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教师而已，你们自己教育方法是错的，凭什么要将一切都赖在我的头上？！”
小雨母亲突然不说话了。
“不信的话……大家又看看孩子们平时在家里的情况吧。”
我打开了液态投影屏，点开QQ同学群，将手机放在了投影台上。
我不断往上滑着。
“大家不用管内容，你们留意一下时间。”
学生群上多是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
……
晚上十二点，信息若干条，群里很热闹。
群里在吵架。小雨白清等女生在用乡野泼妇都不用的脏话骂我。小墨小九等男生则转回去骂这些女生，但女生们人多势众，男生们完全骂不过，而且下至母亲上至祖先全都遭了殃。
再放下翻，凌晨一点。有人骂累了，说去《王者荣耀》组团打游戏，还可以玩几盘。
凌晨二点，某位孩子破口大骂一连串的脏话，说自己游戏没有通关，其他的学生哈哈大笑。
再下翻，下翻……凌晨三点还是很多条信息。有个同学开始说自己作业没带回来，有没有人给他拍个照传给他。但没有人理他，他们照样聊打游戏的事情，又发了一些无聊的抖音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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