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浩浩荡荡一行人抵至姜宅。
情绪激动,声音高亢,明显是来挑衅闹事的。
会客厅内,场面一度僵持。
魏家老太爷倒是没来,大概是舍不下那张老脸。但除他之外,魏家上下能叫得上名字的人物都来了。
自魏家家主之下,地位最尊贵的莫过于魏家的四爷,也就是魏兰璋的父亲。
他见到姜穗穗完好无损站在跟前,甚至还坐在高位上,眉宇间尽显不悦。
“你们姜家就是这般处置通奸罪妇的?”
魏兰璋站在他父亲身侧,仍是一身黑衣,黑发高束,剑眉飞挑,削薄的红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凌人。
“父亲,这便是您口口称赞的姜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市侩小族。跟他们通婚,本就自甘下贱。”
此言一出,在场姜家人无不倒吸凉气,就连向来倾慕他的姜芷琦眼中都露出些许敌意。
只有姜伯远保持着歉疚的神情,弓着背赔礼道歉,“亲家,这都是误会,误会啊。”
他颤颤巍巍掏出那封信,刚要呈递给魏四爷,却被一只小肉手拦住。
“你……太姑奶奶,您这是?”
姜穗穗按下他的手,取过信笺,却不急着打开。
“魏四爷,听您和令郎的意思,今日来是打算退婚?”
被她一问,魏四爷明显愣了愣。
这一趟以退婚为名义的讨伐,是他自作主张的。
昨儿兰璋气势汹汹回家说了事情经过,他和夫人当即就怒了,恨不得连夜撕毁婚书大闹姜家。
老实说,当初让宝贝儿子跟姜穗穗订婚,他们夫妇本就有些不情不愿。
一来儿子心中不喜,二来他们自诩皇室宗亲,瞧不起庶民出身的姜家。
可魏老太爷不知被姜家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劲替他们说话。就连昨日之事,魏老太爷知晓后仍坚信其中定有隐情,嘱咐他们绝对不要和姜家闹翻,先把事情原委调查清楚。
魏四爷想不明白,连姜家自己人都把他们的太姑奶奶关进祠堂里了,众目睽睽,众口铄金,还能有什么冤情?
他按捺不下心中怒火,天一亮就瞒着老太爷来了姜宅。
见父亲不答,魏兰璋没了耐心,抢着说道,“对,退婚!婚书和媒人都带来了,至于聘礼,你们不愿意归还也没事,就当魏家念在旧情上给你们的灾年资助金,只要将来走出门,你们别再张口闭口提及这桩婚事即可。”
“呵,”姜穗穗笑了笑,“魏小公子倒是大方体贴。”
偏偏魏兰璋听不出这话中的讽刺,傲然昂起头,“那是自然,这就是我魏家的风骨。”
“我呸!去你娘的风骨,”姜云晖被薛氏死死按在凳子上,还在艰难地张牙舞爪,“姓魏的,你当我们是叫花子啊?!拿着你的钱赶紧滚蛋!”
“云晖,不可放肆!”姜伯远怒斥道,“赶紧跟兰璋哥哥道歉!”
“爹,凭什么要我道歉啊!他根本就不尊重我们啊!”姜云晖不服气地咬着唇,强忍眼泪不掉下来。
“小孩子懂什么尊重?这都是误会,懂吗!玫娘,把他带下去,一日不悔改一日不准吃饭!”
“我没错,是他要道歉!”姜云晖哭着喊着,被薛氏和一众仆从拖拽出去,“姜穗穗,你要是收他的钱,我瞧不起你!”
吵闹声渐渐远去,姜伯远羞赧地摇头,“让亲家公见笑了,孩子没大没小的,冲撞了贵人。”
魏四爷冷笑一声,“姜兄不必客气,事已至此,我看两家的婚约就此作罢吧。”
姜伯远一听就急了,连忙给姜穗穗使眼色,“太姑奶奶,快把那封信拿出来啊。”
“什么信?”魏四爷疑惑道。
姜伯远见姜穗穗不为所动,急着解释道,“哎呀,这都是一场误会!昨儿那个毛头小子,不是什么奸夫,是我父亲的仆从,衣衫不整也是事出有因!”
“啊?”魏四爷的表情僵住了。
这件事难道真有隐情?
魏兰璋眉头紧锁:“不管那浑蛋身份如何,他光着身子和姜穗穗亲密接触是大家亲眼所见的。更何况后面他俩被关押起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姜穗穗名节不保已成事实。这个女的,我坚决不娶。”
我今儿偏要让你姜家女咸鱼翻不了身。魏兰璋暗自窃喜,佩服自己的临场应变能力。
“这……”姜伯远的额头不自觉冒出细密的汗珠。
姜穗穗这才迟迟将书信拿出,呈递给魏四爷,“这封信乃我侄子亲笔所书。”
魏四爷翻阅信笺,嘴角不断抽搐。
“原来那小子衣衫不整,是舍身救家主所致……”
他声线颤抖,嗓音越来越小。
“果真是一场误会……”
魏家人势如破竹的阵仗瞬间压下去了不少。
其实魏兰璋说得不无道理,真要揪着这个细节不放,强行退婚,情理上也说得通。
但魏家和姜家都是江州大族,名望相差不二,倘若将来事情原委告知世人,恐怕站在姜家这边的人会远胜支持魏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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