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回百转,山重水复,马蹄哒哒,车轮滚滚……
陈忘一行人的马车终于还是驶进了那个早已张网以待的山坳之中。
嘎吱——
行进中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挡住他们去路的,是一座巨大的肉山——不用说,此人正是七人刀众中的相扑高手刚力莽山。
来者不善。
白震山急忙勒住缰绳,大声喝问道:“何人挡路?报上名来。”
说话间,杨延朗和展燕二人环顾四周,陡然脊背发寒。
不知何时,发现马车后面已经站了一个白衣剑客,显然是为了断绝他们的退路。
只是那人身法飘忽,若非回头去看,真不知他究竟是何时站在了那里。
道路两侧,树摇叶动,也缓缓了走出两个人:
一边是手持十字文枪,身着铠甲的倭寇武士,生的短小精悍;
一边是头戴高帽,手持羽扇的高瘦文士,若是将那一身浮世绘的华丽衣着换成黑色,当真神似传说中的无常恶鬼了。
只不过此人虽非恶鬼,他的身边却带着一只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的真实的恶鬼,看的人心中发毛。
白震山见来人没有开口回答,便明白对方是要用拳头说话。
白震山老人家纵横江湖,一双虎爪,一身硬功,最不怕得就是用拳头说话,只见他放开缰绳,“嘎吱”“嘎吱”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迎敌。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对方人还未动,深林茂叶之中却突然窜出一支冷箭,冲着马车疾速地飞了过来。
白震山站在车前,眼睁睁地看着这支冷箭擦着自己的耳廓飞过去,才明白这箭不是冲自己来的,目标分明是车中之人。
“小心冷箭。”
白震山在箭羽掠过的瞬间大喊一声,哪里还来得及?
幸而陈忘耳力极佳,在箭射出的瞬间,便已听出那“嗖”的破空之声。
只见他立刻按住芍药,伏在车中的座位之上,那长箭擦着陈忘的脊背,“砰”地一声扎在他随身背负的木匣之上。
几乎就在冷箭射出的同时,四面的敌人一齐冲了上来。
大地在震颤,从那肉山一般的刚力莽山的脚步下,直传到马车之上。
那如山一般的肥壮身躯并不迟缓,三两步便冲到马车前,两只大手张开在身体两侧,各揪住车前两匹白马的马头,猛地夹在腋下,只听两声惨烈的嘶鸣,一路上辛苦拉车的两匹白马竟被生生夹的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马车剧烈前倒,险些将白震山摔在地上,车里的陈忘和芍药也重心不稳,紧紧抓住座缘,才勉强稳住身形。
说时迟,那时快。
双马倒地的瞬间,埋伏在刚力莽山背后的藤田筱虎突然发难,高高跃起,手持倭刀,如饿虎扑食,直向那马车砍了过去。
与此同时,身后的白衣剑客柳生浮云也从雪白的剑鞘之中抽出那柄纤细的长剑,刺向马车之中的人。
杨延朗与展燕二人正在车旁,刚想增援,却见那手持十字文枪的倭寇新兵卫与那倭国无常鬼冢御师身边的恶鬼式神同时冲他们二人奔来。
新兵卫凭地势跃起,将十字文枪举过头顶,专刺杨延朗的胸膛;鬼冢御师豢养的恶鬼式神则四足踏地,以一种极为扭曲诡异的姿势向展燕爬过去。
情急之下,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管的了马车里的陈忘芍药二人?
杨延朗迅速抽出两节竹子,分别别住十字文枪两侧的凹口,挡住了这次致命的刺击;展燕那边却是不太好受,只见她连发数十枚燕子镖,均扎在那恶鬼的要害之处,却见那恶鬼依旧行动如常,竟然丝毫不受影响。
展燕看到此种情形,满脸惊骇,难不成这东西还真是刀枪不入的恶鬼不成?
马车外二人陷入苦战,车中的陈忘和芍药更是生死攸关。
那柳生浮云的浮云剑如浮云飘流,动时无声,若非刺穿马车的木头崩裂之声被陈忘听到,恐怕难以避其锋芒。
可就算是听到了,又能如何?
浮云剑的剑尖轻易刺穿了马车,所行的方向却是直指向芍药的纤细白嫩的咽喉。
陈忘本将芍药护在怀中,听到木头崩裂之声,耳朵一动,立刻将那丫头向身后一拽,另一只手顺势将背后的木匣翻出,去挡浮云剑。
浮云剑穿透木匣,本应毫无阻力,却突然听到一声脆响,分明是宝剑相撞的剑鸣之声,震动自浮云剑的剑尖只传到柳生浮云的手臂,震的他臂上一阵酥麻。
危机未除,顶上又有恶风呼啸。
原来是那正面进攻的藤田筱虎的倭刀虎彻劈开马车的轿厢,正由上而下砍将下来。
陈忘的木匣正挡着浮云剑,又何以对付那凶狠的倭刀?
一时无计,他只好将芍药扑倒在身下,用血肉之躯的后背去迎接那锋利的刀刃。
刀风狠戾,寸寸缕缕地撕开了陈忘的衣服,接近他的皮肉。
此时此刻,陈忘只得祈祷他的骨头能更硬一点,因为他知道,以倭刀之利,说不定会劈开陈忘的身体,直至砍到他用身体保护的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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