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的心头血，和他的鹿角割下来的鹿茸，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剜血磨角的疼痛，似乎想到师叔会把它们吃下，也就没有这么疼了。
黎瑶心头一跳，但她也没想到这是鹿童自己的血和角炼成的：“鹿鹿，我不能要，我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了，这么珍贵的丹药，你留着自己以后吃。”
她下意识想后退一步，可鹿童比她更快，他的手掌微微一翻，将那颗丹药托得更高了一些，仿佛在暗示什么，又像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惯有的礼貌克制：“师叔让我停手，不准我射杀豹子精，我听了。”
“让我下凡，我也来了。”
他的嗓音低沉，透着几分近乎隐忍的固执，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最后缓缓地松开。
然而，就在这瞬间——
湖面荡起一阵波纹，船身微微一倾，黎瑶脚下猛地一滑，整个人往后仰去！
“师叔，小心！”鹿童眼神骤然一沉，手指微微一动。
腰间的金色弓弦顿时轻鸣，瞬间化作一道细长的金光，鹿角弓显现。
——“唰！”
她并没有掉下去，而是后背被那张鹿角弓包裹着撑住。
——并不硬，也不锋利。
那是一种奇妙的质感，像鹿角初生时的坚韧，又带着淡淡的骨质细纹，触感光滑而温热，像是落在了真正的鹿角枝桠之间。
黎瑶睁大眼，湖风吹过，她甚至能感觉到金弦的微微颤动，仿佛是鹿童的心跳，贴着她，极近。
“我只是想让师叔，吃我亲手炼的丹药罢了。”
他语气不重，甚至是带着一贯的温和与礼貌，但那股不容拒绝的力量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黎瑶怔住了。
她从未见过鹿童这样强势的模样，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被他的气场压制住了。
——这并不是请求，而是某种隐晦的执拗。
黎瑶被他这目光看得微微一滞，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她想说点什么，可视线不经意地落入鹿童的眼里。
那双琉璃般的眸子中，映着她的影子，眼底像是藏着一层难以言喻的漩涡，带着丝丝缕缕的蛊惑。
——她的思维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牵引了一下，意识模糊了一瞬。
她甚至都没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便下意识地张开唇，朝着鹿童掌心缓缓靠近，眼神涣散，就着鹿童的手指，将那颗丹药含入口中。
——一颗温热的仙丹触及舌尖，血腥味的苦涩，丹香缓缓化开。
然而，更糟糕的是——
丹药入喉的瞬间，她的舌尖不经意地扫过了鹿童的指腹。
“……！”
鹿童的指尖一颤，身子僵硬了一瞬。
他的眼神，骤然暗了一分，指腹残留着她唇舌带来的温热触感，仿佛一根微弱的火苗，落在他素来冷静的心脏上，悄然点燃了一片燎原烈火。
乌发红唇的少女还没察觉到异样，微微抬头，嘴角沾着一丝红润的药粉，她懵懵地舔了舔唇，像是在确认味道。
鹿童的喉结微微滚动，呼吸重了一瞬。
——他知道，他不该动用了妖气来蛊惑师叔。
——但如今，她吞下了他的血，她的身体里，有了他的鹿茸，她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所浸染。
他冷静自持惯了，而此刻的病态占有感，让鹿童的理智一瞬间濒临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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