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包厢外一楼的普通座位和露台上,正在上演着赌命者们的众生相。穿背心的鱼蛋摊贩陈伯蜷缩在角落,他用满是油渍的围裙擦着脸上的汗水,手心里紧紧攥着当掉假牙换来的500块。这些钱,是他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场赌局上。隔壁座位的老刘,正拿着放大镜仔细研究《马经》,镜片下的字迹因为他的手抖而模糊成一片。原来,他昨夜在工地摔伤了头,却舍不得花钱买药,只为省下钱来押注第三场的“财神到”。
空气里弥漫着汗酸味、马粪味和廉价香烟的焦油味,令人作呕。卖汽水的阿婆推着锈迹斑斑的铁皮车艰难前行,车轮碾过满地作废的马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对这些赌徒命运的哀鸣。阿娟的塑料凳下压着女儿的小学作业本,那是她今早从当铺赎回的唯一物件。第七场开赛前,她咬咬牙,把摊位三个月的租金全部换成了“发横财”的独赢马票。然而,当这匹被注射硝酸甘油的赛马突然瘫倒在赛道上时,她的世界瞬间崩塌。她下意识地抓起滚烫的鱼蛋竹签扎向手心,试图用肉体的疼痛掩盖内心深处的绝望,因为女儿今晚就要被高利贷的人带走抵债,她却无能为力。
阿成藏在裤兜里的左手不停地颤抖,那里有一张皱巴巴的协议书:“自愿将六岁女林小雨交由元朗养鸡场代为抚养”。当他押注的3号马爆冷出局时,手机突然震动,养鸡场老板发来的彩信让他心如死灰。照片里,女儿正被推上面包车,手腕上还系着昨天他给买的塑料手表,那是他对女儿的爱,如今却成了他的愧疚。
玛丽亚蹲在厕所隔间,紧张地数着钱,典当雇主家金表得来的五万块已经被汗水浸透。她为了获取“内幕消息”,将耳环塞进门缝贿赂清洁工,得到的消息写着:“第五场必胜马——海洋之星”。可当这匹马因药检取消资格时,她彻底崩溃了,疯狂地撕扯着头巾,露出底下被烫伤的疤痕,那是上周偷表时碰翻开水壶留下的。
穿花衬衫的叠码仔阿强依旧在人群中穿梭,腰间验钞机的嗡鸣声仿佛是死神的低语。他向清洁工肥婶放贷时,用粉色便签写下恶毒条款:“若第七场未还清,自愿转让旺角美容院”。肥婶颤抖着按下手印时,根本不会知道这匹马的骑师早被买通要在弯道减速,她的命运从签下名字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注定。
看台的东北角,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信息黑市。夜校教师坐在角落,面前铺着一张写满卦象的纸,用周易卦象预测赛果,每卦收费20元,引得一些人好奇地驻足询问;茶水阿婆守着一个装满空矿泉水瓶的篮子,叫卖着“骑师喝剩的矿泉水瓶”,声称能嗅出胜负,迷信的人还真的会凑上前去闻一闻;流浪汉抱着一叠上期作废的马票,逢人便说这是“转运符”,忽悠着新来的人,在这个充满欲望与幻想的地方,任何荒唐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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