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清辉透过支摘窗的冰裂纹,在皇后寝殿中洒下一片清辉。空气中浮起似有若无的百合香,与殿柱上新涂的丹漆相互交融。
皇后端坐在厅堂正中央,好好的女儿节,怎过得如此悲催。最重要的“拜月”仪式尚且完成。
张雅玉啜泣着,她微微抬眼,声音嘶哑说道:“皇后娘娘,你得替雅玉做主呀,我堂堂正室如何忍受一个奸生子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郭氏与王氏面面相觑,她俩双双跪在殿中。一奸生,永奸生,张雅玉要把薛宝儿永远钉在外室的耻辱柱上。
“张氏,休的胡说。”谢澜一时急了,开口嚷道。
“澜嫔,此处是你说话的地吗?”皇后马氏语气冷冽,不怀好意瞥了她一眼。一个仗着美貌意图勾引陛下之心的嫔妃,宫中多的去了。仅仅因为封嫔了,她就敢没大没小了。
谢澜欲言又止,面对皇后冷脸,她不得不低下了头。的确,后宫中,皇后最大。
“娘娘,薛氏不仅勾引熹恒生下奸生子,薛氏更是几次三番公然……”张雅玉闭上眼,她的身子由于过度悲切而蜷缩着。她再抬头时,已泣不成声。“公然,挑衅于我。”
皇后感同身受,孙贵妃仰着生皇子,几次三番挑战她的权威,她语气凄凄道:“郭氏,王氏,此事是否属实,奸生子是否在宫中。”
郭氏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辩驳。如若不是她一时兴起,她也不会去抱那孩子,故而彻底激怒了张雅玉。
“在。”王氏低下头,视线定格在金砖上,不敢移动半分,她的声音在大殿中微微发颤。
“奸生子是否属实。”皇后莞尔一笑,她乃内命妇之首,如此耗神之事还得她来决断,她轻抚着紧绷的肚皮,一脸欣喜,不出半月,她将生产。
谢澜攥紧拳头,迫不及待开口:“娘娘,薛是与三哥两情相悦,私下生子怎可说成奸生子呢?”她深知,前朝与后宫是一体的,永平侯府是她在宫中的后盾,三哥倒台或是永平侯府覆灭,她在宫中就再立足之地。
一干人等错愕,谢澜初入京城,与整个永平侯府之人皆是不熟的,她怎会知晓谢灿之事。
张雅玉微微抬眉,她语气凌厉,声音嘶哑说道:“澜嫔娘娘,熹恒乃你三哥,偏帮并无不妥。可薛氏产子,我堂堂正室居然全然不知,你知道这是为何?”
谢澜攥紧衣襟,内心翻腾:偷生子嗣,目的显而易见,正室如若知晓,这个孩子还保得住吗?
“为何?”皇后抚摸着肚子,一脸好奇问道。
张雅玉眼神空洞,语气冷淡,她仿佛在谈论他人之事。“薛氏偷偷生下奸生子以此逼迫熹恒,目的是夺了我这正室之位。”她凄凄苦苦捂脸痛哭,那样子让人为之动容。
“岂有此理!”皇后大怒。其实,在圣泉之时早有苗头,薛宝儿心机颇深,假借晕倒之事来捅破身怀六甲的事实。如果不是长公主的袒护,她早就可以拷问,追责,问罪了。
“娘娘恕罪,莫要动了胎气。”跪在地上之人连连磕头谢罪。
“娘娘,莫要听信张氏的片面之言。”谢澜咯噔一下站起,她语气急不可耐,而后,她转头,盯着张雅玉,言辞激烈。“张氏,你与三哥夫妻一场,莫要因爱成恨,误了三哥的前途。”
“澜嫔,你闭嘴。”皇后语气凌厉警告着。她随即叹了一口气,抚着肚子说道:“此事涉及朝堂官员,请陛下来一趟。”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当事人不在,几个妇人在此也议论不出一个所以然,况且谢灿乃文帝身边的红人。一点私人恩怨该影响到他的前途。张雅玉则不然,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中秋节是女子的节日,各大酒楼早已座无虚席。承天门外的广场更是热闹非凡。
“月兔灯,月兔灯,三文一盏。”
“桂枝,一文一支。”
“冰酥酪二十文一碗。”
“月饼,月饼四文一个,三个只需十文,十文。”
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姜姚游走在各商贩之间,忙得不亦乐乎。“烨哥,我要买桂花糖,兔爷灯,你拿着。”她不管不顾钻进拥挤的人群。
“夏荷,别走远了。下下下一个节目,该我上了。”谢烨提着满满登登的东西,一脸无奈说道。
“啰嗦!跟上来,付钱,付钱,那个玉佩不错。”姜姚面色坨红,她回转过头,一把扯上谢烨的手。
两人的手交缠在一处。谢烨瞬间红了脸。他俩冷战了一段日子,他深刻体会到,他心里难受得紧,他离不开她。他扬起头,望着月辉,心中无限感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两人走走停停,各种买买买,试试试,她在闹,他在笑。
“谢漂亮,好看吗?”姜姚微微转头,眼睛扑闪扑闪的,眼睛里面装着月光。一双耳坠正好卡在小娘子耳上。
“咦,怎么做到的?”谢烨一脸诧异,他歪着头,十分宠溺盯着她。
姜姚一脸得意摇晃着头,耳坠叮当作响。她语气暧昧说道:“笨蛋,勾上去的。这个耳坠不错,不用挨痛打耳洞,就能美美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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