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大声喊道:“都来投降!若有不从,格杀勿论!” 寺前寺后的五六百小喽啰以及几个小头目,都吓得呆若木鸡,只得纷纷归降。随即,众人叫人把邓龙等人的尸首扛到后山烧掉。一面清点仓库,整顿房舍,又去查看寺后有多少物件,还准备了酒肉来吃。鲁智深和杨志成为了山寨之主,摆酒设宴庆祝。小喽啰们全都归降,仍安排小头目进行管理。曹正告别了二位好汉,带着伙计们回家去了,这里暂且不表。看官听说,有诗为证:
古老的寺庙清幽地隐藏在青山之中,邓龙却在此盘踞,肆意妄为。
天生神力的花和尚,将其斩草除根,结局令人唏嘘。
且说那押送生辰纲的老都管以及几个厢禁军,日夜兼程,赶回北京。到了梁中书府,众人来到厅前,齐刷刷地跪在地上请罪。梁中书说:“你们一路上辛苦了,多亏了你们众人。” 又问:“杨提辖在哪里?” 众人报告说:“别提了!这人是个大胆忘恩负义的贼。自从离开这里,五七日后,走到黄泥冈,天气酷热,大家都在林子里歇凉。没想到杨志和七个贼人勾结,假装成贩枣子的客商。杨志和他们约定好,先把七辆江州车儿停在黄泥冈上的松林里等候,又让一个汉子挑着一担酒来到冈子上歇下。我们一时糊涂,买了他的酒吃,结果被那厮用蒙汗药麻翻,还用绳索把我们捆绑起来。杨志和那七个贼人,把生辰纲财宝和行李都装上车子运走了。现在我们已经到本管济州府报案,留下两个虞候在那里随衙听候,捉拿贼人。我们众人连夜赶回来,向恩相报告。” 梁中书听了大惊,骂道:“这个贼配军!你本是犯罪的囚徒,我全力提拔你,你怎敢做出这等不仁忘恩的事!我要是抓住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随即叫来书吏写了文书,马上派人连夜送到济州;又写了一封家书,派人也连夜送到东京报告给太师知晓。
且不说派人去济州送公文,只说派人到东京来到太师府报告,见到太师后,呈上书信。蔡太师看了大惊道:“这伙贼人真是胆大妄为!去年把我女婿送来的礼物打劫了去,至今贼人未抓到。今年又来如此无礼,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否则日后难以治理。” 随即签发了一纸公文,让一个府干亲自带着,连夜赶往济州,责令府尹立刻捉拿这伙贼人,并要马上回报。
且说济州府尹自从接到北京大名府留守司梁中书的公文后,每日都为此事伤透脑筋,却毫无头绪。正在忧愁烦闷之际,门吏前来禀报:“东京太师府派府干前来,已到厅前,携有紧急公文,要见相公。” 府尹听闻,心中一惊,暗自思忖:“多半是生辰纲的事情。” 他急忙升厅,与府干相见。府尹说道:“这件事下官已经收到梁府虞候的状子,也早已派遣缉捕人员追捕贼人,然而至今毫无踪迹。前些日子,留守司又派人送来公文,还指示尉司以及缉捕观察,限时追捕,可仍然没有收获。一旦有任何动静消息,下官定会亲自前往相府回话。” 府干说道:“小人是太师府的心腹之人。如今奉太师钧旨,特地前来索要这一干人等。临行时,太师亲自吩咐,让小人到本府后,就在州衙内住宿,等候相公捉拿那七个贩枣子的、卖酒的一人,以及在逃军官杨志等贼人正身,限定在十日之内捉拿齐全,派人押解到东京。倘若十日内未能完成这件公事,恐怕太师会先请相公去沙门岛走一趟,小人也难以回太师府复命,性命堪忧。相公若不信,请看太师府发来的钧帖。”
府尹看完钧帖,大惊失色,随即召唤缉捕人员。只见阶下一人高声应喏,站在帘前。太守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禀报道:“小人是三都缉捕使臣何涛。” 太守问:“前些日子在黄泥冈上打劫生辰纲的案子,是由你负责查办吗?” 何涛回答道:“回禀相公,何涛自从领了这件公事,日夜操心,派遣手下眼明手快的公人前往黄泥冈上往来缉捕。尽管多次受到杖责,但至今仍未发现贼人踪迹。并非何涛怠慢官府,实在是无可奈何。” 府尹怒喝道:“胡说!上级不抓紧,下级就懈怠。我从进士出身,一路做到这一郡的长官,十分不易。如今东京太师府派干办前来,传达太师旨意,限十日内必须捕获各贼正身,解押进京。倘若逾期未完成,我不仅会被罢官,还必定会被发配到沙门岛。你身为缉捕使臣,却不用心办事,以致连累于我。先把你这厮发配到偏远恶劣、连大雁都飞不到的军州去!” 说罢,府尹唤来文笔匠,在何涛脸上刺下 “迭配…… 州” 字样,暂且空着州名,然后发落道:“何涛,你若抓不到贼人,重罪绝不饶恕!”
何涛领了台旨,走下厅来,来到使臣房里,召集众多捕快到机密房中商议公事。众捕快面面相觑,仿佛箭穿雁嘴、钩搭鱼腮一般,全都默不作声。何涛说道:“你们平日里在这房里靠着差事赚钱,如今遇到这么一件难办的案子,却都不吭声。你们也可怜可怜我脸上刺的字啊!” 众人说道:“观察,我们并非草木之人,怎会不懂。只是这一伙作案的,必定是来自其他州府深山旷野的强人,偶然遇到生辰纲,便趁机打劫。他们得了财宝,回山寨快活去了,如何能抓得到?即便知道他们的行踪,也只能望其背影罢了。” 何涛听了,原本就有些烦恼,此时又增添了几分。他离开使臣房,上马回到家中,把马牵到后槽拴好,独自一人,心中烦闷不已。正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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