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斗到激烈处,韩存保一戟朝着呼延灼的软胁刺去,呼延灼一枪朝着韩存保的前心刺去。两人各自一闪,两边的兵器都从胁下刺了过去。呼延灼一把夹住韩存保的戟杆,韩存保也扭住呼延灼的枪杆,两人都在马上,你拉我扯,夹住对方的腰胯,用力挣扎。韩存保的马后蹄先陷进溪里,呼延灼连人带马也被拽进溪里,两人在水中扭打在一起。两匹马溅起大片水花,两人浑身湿透。呼延灼扔掉手里的枪,夹住韩存保的戟杆,急忙去抽鞭;韩存保也扔掉自己的枪杆,双手按住呼延灼的两条胳膊,你揪我扯,两人都滚到了水里。两匹马像流星一样跑上岸,朝着山边跑去。两人在溪水中,军器都掉落了,头上的盔没了,身上的衣甲也七零八落。两人只能用空拳在水中厮打,你来一拳,我回一拳,一会儿在深水里,一会儿又被拖到浅水里。
两人正打得难解难分,岸上一彪军马赶到,为首的正是没羽箭张清。众人一拥而上,活捉了韩存保。张清赶忙派人去寻找跑掉的两匹战马,只见那马听到马嘶人喊,也跑回来归队,于是顺利收住。众人又到溪中捞起军器还给呼延灼,呼延灼湿漉漉地跨上马,把韩存保反剪双手,绑在马上,一行人一起朝着峪口奔去。有诗为证:
两人交战更跷蹊,脱马缠绵浸碧溪。
可惜韩存英勇士,生擒活捉不堪题。
只见前面一彪军马赶来,原来是来寻找韩存保的。为首的两员节度使,一个是梅展,一个是张开。他们看见浑身湿透的韩存保被绑在马上,梅展大怒,挥舞着三尖两刃刀,直取张清。两人交马不到三个回合,张清便转身就跑,梅展紧紧追赶。张清轻舒猿臂,扭动狼腰,只听 “嗖” 的一声,一颗石子飞了出去,正中梅展的额角。梅展鲜血迸流,扔掉手中的刀,双手捂住脸。张清急忙回马,却被张开搭上箭,拉满弓,一箭射来。张清一提马头,那箭正好射中马眼,马立刻倒下。张清跳到一旁,拿起枪,准备步战。
这张清原本只有飞石打人的本事,枪法却不怎么样。张开先救了梅展,然后来战张清。张开在马上舞动长枪,出神入化,神出鬼没。张清只能招架格挡,根本抵挡不住,只好拖着枪,跑到马军队里躲避。张开骑着马,挥舞长枪,所到之处,五六十个马军被打得七零八落。张开再次夺回韩存保,正准备回去,只听喊声震天,峪口两彪军赶到,一队是霹雳火秦明,一队是大刀关胜。两位猛将杀来,张开只能保护着梅展逃走,根本顾不上其他军士。两路军马杀来,又夺回了韩存保。张清抢了一匹马,呼延灼拼尽全力,只能跟着众人一起厮杀。众人乘势掩杀到官军队前,冲乱了官军的阵脚。官军只好退回济州。梁山泊的军马也不追赶,只是连夜把韩存保押解上山寨。
宋江等人坐在忠义堂上,见押来韩存保,喝退军士,亲自为他解开绳索,请他坐在厅上,殷勤款待。韩存保感激不已。宋江又请出党世雄相见,一同招待。宋江说道:“二位将军,请勿起疑。我们宋江等人并无反意,只是被那些贪官污吏逼迫至此。若蒙朝廷赦免罪行,招安我们,我们情愿为国家效力。” 韩存保说:“之前陈太尉带着招安诏书来到山寨,你们为何不趁机改邪归正呢?” 宋江答道:“只因朝廷诏书写得含糊不清,再加上有人用村酿劣酒替换了御酒,因此弟兄们心里都不服气。那两个张干办、李虞候,作威作福,羞辱众将。” 韩存保说:“只因为中间没有得力的人从中斡旋,才误了国家大事。”
宋江设宴款待他们,第二天,备好鞍马,将二人送出谷口。这两人在路上对宋江的诸多好处赞不绝口。回到济州城外时,天色已晚。第二天一早,他们进城去见高太尉,说起宋江放回二人的事。高俅大怒道:“这是贼人诡计,故意动摇我军军心!你们二人有何脸面来见我?左右,把他们拉出去斩了,回来报信!” 王焕等众官都跪下求情道:“此事与这二人无关,是宋江、吴用的计谋。如果斩了这二人,反而会被贼人耻笑。” 高太尉在众人苦苦哀求下,饶了两人性命,削去他们的官职,打发他们回东京泰乙宫听候治罪。这两人便被解送回京师。
原来,这韩存保乃是韩忠彦的侄儿,而韩忠彦身为国老太师,朝廷中的许多官员都曾受他提拔。有一位门馆教授,名叫郑居忠,原本就是韩忠彦举荐的人,如今担任御史大夫。韩存保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郑居忠上了轿子,带着韩存保,前去拜见尚书余深,一同商议此事。余深说道:“这事必须先禀报太师,才能面奏皇上。” 于是,二人前去拜见蔡京,向他说明:“宋江等人本无反意,只是希望朝廷能够招安他们。” 蔡京却道:“之前他们毁坏诏书、诽谤皇上,如此无礼,不能招安,只能出兵剿捕。” 二人又禀报道:“前次招安之所以失败,都是因为前去招安的人没有向他们传达朝廷的恩德,也没有用心安抚,不说好话,只讲利害,所以才未能成事。” 蔡京这才应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