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太子杨广,他谋夺了哥哥杨勇的东宫之位,又逼走了李渊。他生平最怕独孤娘娘,不料开皇元年独孤娘娘也去世了,从此他无所顾忌,奢华好色的本性渐渐显露出来。而文帝因为独孤娘娘去世,无人管束,宠幸了两个绝色女子,一个是宣华陈夫人,一个是容华蔡夫人,朝政也渐渐荒废。
仁寿四年,文帝年事已高,身体承受不住过度操劳,四月间就生病了。于是,他让杨素营建仁寿宫,并在仁寿宫养病。到了七月,病情逐渐加重。尚书仆射杨素、礼部尚书柳述、黄门侍郎元岩三人在阁中值守,太子则在太宝殿上住宿。宫内由陈、蔡二位夫人服侍,太子因为侍奉文帝的病,与二位夫人时常碰面,也不避讳。蔡夫人容貌美丽,而陈夫人比她更胜一筹,况且陈夫人是陈高宗之女,生长在富贵之中,说不尽的端庄秀丽。太子见了她,神魂颠倒,想要闯进宫中调戏她,只是因为她时常侍奉在病榻前,一直没有机会。
一天,太子入宫探病,远远看见一位丽人独自出宫,身边没有宫女跟随。太子定睛一看,原来是陈夫人,她因为要去更衣,所以独自出来。太子心中大喜,暗想:“机会来了!” 他吩咐随从不要跟来,自己急忙赶了上去。陈夫人看见太子,吃了一惊,问道:“太子来此何事?” 太子说:“夫人,我整日在御榻前,与夫人相对,早已心神荡漾。如今有幸得此机会,希望夫人能赐我片刻欢娱。” 陈夫人说:“太子,我已侍奉圣上,名分所在,怎能如此?” 太子说:“夫人,情之所至,哪管什么名分?” 说着就紧紧抱住陈夫人,想要亲吻她,陈夫人奋力推拒。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只听到一声传呼:“圣旨宣陈夫人。” 此时太子知道留不住她,便说:“不敢勉强夫人,且待日后再会。” 陈夫人好不容易脱身,神色惊慌,本想稍作喘息,让自己平静下来再入宫,又担心文帝索要药饵,怎敢耽搁?只得匆匆走到御榻前。文帝见她神色异常,便询问原因。此时陈夫人本想把这件事告诉文帝,又怕文帝恼怒,加重病情,但一时又找不到借口掩饰,只说了一句:“太子无礼!” 文帝听了这话,不禁大怒,用手在榻上敲了几下,说道:“畜生,怎能托付大事?独孤误我!” 随即宣柳述、元岩进宫。太子心中不安,走到宫门打听消息,听到文帝怒骂,又听说宣柳述、元岩进宫,却不宣杨素,知道文帝有怪罪他的意思,急忙跑去和张衡等一班人商议。张衡等人见太子神色慌张,还以为文帝驾崩了,一问才知道是因为陈夫人的事。张衡说:“事已至此,只有一条应急之计,不得不施行!” 太子急忙问是什么计策,张衡附在他耳边说:“如此,如此。”
这时,只见杨素慌慌张张地走来,说:“殿下不知因何事触怒了圣上,圣上宣柳述、元岩撰写诏书,要召回太子杨勇。他二人已经在撰写诏书,只等盖上宝印送往济宁。杨勇若来了,我们都是他的仇家,这可如何是好?” 太子附在杨素耳边说:“张衡已经定下一计,如此这般。” 杨素听了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便催促张衡去行事。他们又假传一道圣旨,让宇文化及带领校尉到撰写诏书的地方,将柳述、元岩拿下,说他们趁着圣上病重,不思顺从圣意,妄图拥戴他人,把他们关进了大理寺监狱。接着又传旨说:“宿卫兵士辛苦,暂时解散休息。” 便命令郭衍带领东宫的兵士,守住各处宫门,不许内外人等出入,也不许泄漏宫中事务。他们还假传诏书,去济宁召回太子杨勇,只说文帝有事,宣他前来,打算斩草除根。众人便分头去办事。
此时,文帝半睡半醒地问道:“柳述、元岩,诏书写完了吗?” 陈夫人说:“还没见呈上来。” 文帝说:“写完后立即盖上宝印,让柳述快马送去。” 话刚说完,只见外面报太子派张衡前来侍疾,还带了二十多个太监,闯进宫中。张衡先吩咐当值的内侍说:“太子有旨,你们连日辛苦,让我带这些内监来替换你们。” 又对御榻前的宫女们说:“太子有旨,让带来的这些内监伺候,你们也去休息吧。” 这些宫女因为值守时间久了,正巴不得能偷闲,听到吩咐,一起都出去了。只有陈夫人、蔡夫人仍然站在御榻前。张衡走到榻前,也不叩头,见文帝昏昏沉沉的,就对二位夫人说:“二位夫人也暂且回避一下。” 这两位夫人毕竟是女流之辈,没什么主见,只得离开御榻,在阁子后面坐下。但她们又放心不下,便让宫人在门外打听消息。
过了一个时辰,张衡满脸得意地走出来,说道:“启禀二位夫人,圣上已经驾崩了!刚才还守在这里,怎么不赶紧向太子禀报呢?” 接着,他又吩咐各宫的嫔妃,不许哭泣,要等向太子奏明之后,再举行哀悼发丧仪式。这真是:
鼎湖龙去寂无闻,谁向湘江泣断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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