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表唐营那边的情况。且说刘宝林进关后,对刘国贞说道:“爹爹,那尉迟蛮子果然厉害,孩儿今日未能取胜,明日孩儿再出马,定要取他性命。” 刘方心疼地说:“儿啊,今日开兵,你辛苦了。为父虽说身为总兵,可论起本事,还真比不上你,能与那老蛮子大战一百多个回合,你这体力可真不错。” 宝林回应道:“爹爹,正所谓英雄出少年。如今爹爹年事已高,自然敌不过这狗蛮子。” 父子俩一边交谈,一边来到衙门下马,卸下盔甲,走进书房。国贞说道:“我儿,你开兵作战辛苦,去内房陪陪你母亲吧,明日再去和那狗蛮子厮杀。” 宝林应道:“是。”
宝林来到内房,只见那些番女说道:“夫人,您别发愁了,公子回来了。” 宝林走上前,看到老夫人坐在榻上,眼眶哭得通红,还在默默流泪。宝林关切地问道:“母亲,孩儿平日里在房中,就常见您忧愁不乐,今日又在落泪,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孩儿今日定要问个明白。” 夫人说道:“哎呀,我的儿啊!为娘要问你,今日出兵,你与唐朝的哪位将领交战了?快些说与为娘知晓。” 宝林回答:“母亲,孩儿出阵,碰上了中原一个极为骁勇的尉迟老蛮子。爹爹出战,被他打得吐血,伏在马鞍上败回。孩儿实在不忍心,便出马前去,想为爹爹报仇。可没想到,孩儿与那尉迟蛮子大战一百多个回合,也只打成了平手,没能取胜。不过明日孩儿定会取他性命。”
梅氏夫人听后,大为震惊,急忙问道:“我儿,那中原的尉迟蛮子,可曾通报姓名?他叫什么?” 宝林说:“啊,母亲,他叫尉迟恭。” 夫人听到 “尉迟恭” 这个名字,眼中的泪水顿时止不住地滚落下来。宝林见状,一头雾水,如同黑漆皮灯笼,又似冬瓜撞木钟,满心疑惑。他连忙急切地问道:“母亲,您究竟为何事如此伤心?您快与孩儿说明,哪怕有千难万难,只要孩儿能做到,一定为您办妥。” 夫人含泪说道:“哎呀!儿啊。你虽这么说,可这事只怕你未必能做成。为娘心中藏着二十年的冤屈,又有谁知晓呢?如今你已长大成人,不但不思认父报仇,反而还在为仇人效力。” 宝林连忙跪下,说道:“母亲,您这话孩儿听不明白,就像对着一面昏镜,啥也看不清。您快把这冤屈从头讲起,孩儿实在困惑,求母亲快快说与孩儿知道。” 夫人说:“儿啊,为娘今日就把这事儿跟你说明白,至于报不报仇,就看你自己了。为娘就算此刻死了,到了黄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宝林追问道:“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梅氏夫人说:“我的儿,今日与你交战的尉迟恭,你可知他是谁?”“孩儿不知道。” 夫人看了看旁边的丫鬟,说道:“你们去外边守着,要是老爷进来,赶紧通报我。” 丫鬟们答应着走了出去。夫人见房内无人,这才说道:“我儿,那书房中的刘国贞,这个奸贼,你可知他是谁?” 宝林说:“他是我爹爹呀。母亲,这和中原的尉迟恭有什么关系?” 夫人喝道:“哼,你这不孝的畜生,怎么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认得了?” 宝林惊讶道:“哎呀,母亲,您这话可就说错了。我爹爹此刻就在书房,怎么能说我不认亲生父亲呢?” 夫人道:“我儿,今日与你对敌的尉迟恭,才是你的亲生父亲。而刘国贞这个天杀的奸贼,与为娘有深仇大恨,你竟然还不知道?” 宝林大惊失色,说道:“母亲,孩儿实在难以相信,您务必细细说明此事。” 夫人说:“你不信也难怪,你把方才那根鞭拿过来,一看便知。” 宝林把鞭拿过来,说道:“母亲,鞭在这儿。” 夫人说道:“我儿,这根鞭名叫雄鞭。你可知你亲生父亲手中有一条雌鞭,而且在鞭柄上还嵌着四个字。你平日里也不当回事,都没好好看看,你自己的名字难道姓刘吗?” 宝林把鞭转过来一看,果然在上面刻着 “尉迟宝林” 四个小字。“哎呀!母亲,看这鞭上的姓名,孩儿确实不姓刘,反而与中原的尉迟恭同姓。母亲又这么说,这其中的冤屈之事到底是怎样的?您快一五一十地说与孩儿明白。”
夫人说道:“我儿,今日为娘就跟你说个清楚,也看看你的良心。说起来,这事儿真叫人可恼可恨。当年,为娘与你亲生父亲在朔州麻衣县,以打铁为生,做了四五年夫妻。后来隋朝被大唐取代,唐王招兵,你父亲要去太原投军,为娘再三阻拦,可你父亲不听。那时为娘已有身孕,腹中怀着你,便要你父亲留下个凭证,以便日后父子相认。你父亲说:‘我有雌雄两条鞭,雌鞭上刻着‘敬德’二字,是我随身携带的兵器;这雄鞭上刻着‘宝林’二字。若你生下女儿,便不必多提;倘若生的是儿子,就取名为尉迟宝林。等他日后长大成人,拿着这根雄鞭来认父。’没想到,你父亲这一去投军,数年都杳无音信。后来,却被这奸贼刘国贞把为娘掳抢到番邦,还想逼迫为娘。那时为娘一心寻死,可想到你还在腹中,生怕绝了尉迟家的后代,所以为娘只得毁了面容,坚决抵抗,一直忍到如今,就盼着你父亲前来平定北方番邦,好让你们父子团圆。为娘含冤受屈,好不容易把你抚养长大,就盼着能证明自己的贞节,延续尉迟家的血脉,如此,为娘就算死也能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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