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试探性进攻。
折损了一千多人马,连黄梅县城墙都没摸到。
闯王高迎,刚又传来死令,今日必须拿下黄梅县。
否则!军法处置。
先锋大将刘哲,望着黄梅县破败不堪的城墙。
气愤道:“这华夏人民军到底什么来头,火铳不但多,还打得又远又准。”
黄龙说道:“谁知道了,闯王已下严令,今日必须拿下黄梅县。”
“区区一两千狗官兵,咱们还是老规矩,让新兵去消耗,等狗官兵火铳的火药不济,再让老营兄弟们,冲杀上城墙。”
流寇老营,就是流民经过数次战斗洗礼,存活下来的流民。
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流寇。
说是2万大军。
其实就3千流寇老营,其他人都是裹挟而来的流民。
黄龙说道:“这城墙上的狗官兵狠毒得很,恐怕攻城的新义军,大多要倒在黄梅县城下了。”
“黄老弟太仁慈了,新义军不经历生死,怎么能成为老营精锐。”
“都是穷苦人出生,能多活一个,就多活一个吧!”
“咱们虽说号称2万大军,但老营精锐不过三千,不让新义军去消耗,难道让老营的兄弟们顶上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新营的兄弟,少死一些人。”
“我何尝不怜悯这些新营兄弟,奈何我义军军粮短缺,黄梅县可有十五万担稻米,够我百万义军大半个月的食用了。”
“罢了!刘将军下令吧!咱们从哪里主攻。”
“哪里主攻?居然决定消耗城内狗官兵弹药,那就让新军营四面攻城,老营兄弟们督战。”
蔡梨山是河南籍军士,现华夏人民军第三旅的一个哨长。
在被晏羽买来之前。
也曾被流寇裹挟,沦为流民。
看着城下又乌泱泱进攻的流民,又开始了自杀似的进攻。
蔡梨山清楚。
这些青壮,他们有父母,有妻儿。
也许为了家人挣得几个馒头,加入这自杀似的流寇新兵营。
蔡梨山袖口擦过红润的眼睛。
带着哭腔。
对手下军士们吼道:“瞄准点,让下面的流民少点痛苦。”
看着城下百步开外的带甲流寇。
蔡梨山额头在城垛上碰得“砰砰”作响。
明明可以击杀后面带甲的流寇,城下这群流民就可以溃逃,就可以活下去。
但是!
从旅长到营长,都明令不许动用狙击手。
就连轰天雷也不能使用。
不知何时,蔡梨山额头碰出了血迹。
蔡梨山的亲卫,慌忙过来擦拭血迹。
蔡梨山瘫坐在城墙上,背靠着城垛。
回想起自己的父亲。
就是为了给自己挣取2个馒头,加入了流寇的新兵营,前年倒在荥阳城下。
十八岁的蔡梨山,在自己手下的密集枪声中,嚎啕大哭起来。
亲卫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在旁守护着。
两刻钟的枪声,蔡梨山度日如年。
待枪声停下。
蔡梨山抓着城垛,费力站起身来。
看着城下,摞起一层层流民尸体。
蔡梨山心如刀绞。
不知这群死去的流民中,多少人与自己的父亲一样,只为给子女挣取2个馒头。
“叫各总旗守好自己的位置,我去找旅长。”
蔡梨山给亲卫留下一句话,便匆匆往城下跑去。
黄梅县华夏人民军作战室内。
丁河山正和手下营长、哨长们,正在沙盘上指指点点。
蔡梨山站在作战室门口,低溜着脑袋不敢说话。
昨天流寇的试探性进攻。
蔡梨山迟迟不下令军士开枪,都让几个流民爬上了城墙。
昨天本就挨了好一顿批评。
险些被临阵撤职。
第三旅第八营营长张平,见手下哨长蔡梨山,这个时间出现在作战室。
张平厉声问道:“蔡梨山,流寇马上又要攻城,你这个时候跑下城来干嘛?”
蔡梨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哽咽道:“旅长!营长!职下是流民出身,深知现在攻城的流民,不过为了给家人挣一口吃的,职下申请动用狙击手,击杀后面督战的流寇,放过攻城的流民吧!”
张平回道:“你可知百步开外,击杀流寇,那闯王高迎祥就可能认为,他们拿不下黄梅县,就会逃跑,放跑了流寇主力,你知道这天下还会产生多少流民吗?”
“可是职下真的不忍心,职下的父亲,就是为了给职下挣取2个馒头,倒在荥阳城下。”
“不忍心你就撤下来,我换个忍心的人上。”
“难道我们不停的击杀流民,让流民摸不到城墙,流寇主力就不会跑吗?”
蔡梨山的反问,似乎提醒了丁河山。
一直在旁边未说话的丁河山。
对蔡梨山问道:“那你什么办法?”
“职下建议选择一面城墙了视敌以弱,只要流民先进城,流寇主力自会跟进,到时就可不爆破我军实力,诱杀流寇。”
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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