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坐在御书房里,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他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着吏部尚书刚送来的官员名册,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着名字。三日前,宫里发生了大事,大半大臣被带走,如今朝堂空荡荡的,连早朝时的咳嗽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那些被带走的人,基本都回不来了。”九皇子低声说道,手指划过名册上被红笔圈住的名字。这些人牵扯到谋反案,最轻的也是流放边疆,更重的……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斩立决”的朱批上,喉结动了动。旁边站着的吏部尚书大人低着头,白胡子垂到胸前,手里的笏板都快被捏出印子。
“谋反是重罪,牵连的人不能留。”九皇子抬起头,窗外的阳光照在他年轻的脸上,却显得有些冷,“但空着的位置得补上。李大人,你把三品以下官员的考绩簿单独挑出来,尤其是各州推荐的孝廉和新科进士。”
李大人忙不迭点头,转身要走,又被九皇子叫住:“对了,明日让太学博士带十名学子来见我。”老人愣了愣,想说什么,却看见九皇子已经翻开了另一本名册,指尖停在一个叫“张平”的名字上——那是个从五品的巡检,去年在地方治水有功。
御书房外,金銮殿的飞檐上落着几只麻雀。九皇子知道,那些没被带走的官员,虽然没参与谋反,但官身也保不住了。昨天他路过文华殿,听见几个老臣在墙角叹气,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可现在连“天子”都卧病在床,朝堂的担子,就这么落在了他这个九皇子肩上。
第二天一早,十名学子站在御书房外。九皇子看着他们参差不齐的衣着,有的穿着粗布长衫,有的穿着锦衣腰间挂着玉佩。他随手拿起一份卷子,是个叫陈远的学子写的《论政》,里面有句话让他停住了:“治国如治水,堵不如疏。”
“你觉得该怎么‘疏’?”九皇子问那个衣着朴素的少年。陈远抬头,目光清亮:“让百姓有饭吃,让官员不敢贪,自然就没人想造反了。”旁边的李大人咳嗽一声,九皇子却笑了,把卷子放在一边:“你明日去吏部报到,先做个六品主事。”
接下来的半个月,九皇子每天都在见新人。有从国子监破格提拔的博士,有在地方任上干出实绩的县令,甚至还有个敢当街弹劾权贵的年轻御史。他把这些人的名字写在黄纸上,贴在御书房的墙上,像摆棋子一样反复调整——这儿该放个能打仗的,那儿得补个管钱的。
当晚,九皇子在烛下批改奏折。新上任的官员们递来的文书堆成小山,有请求疏通河道的,有弹劾污吏的,还有建议减轻赋税的。他提起笔,在每份折子上都批了“准”或“速办”,墨水滴在案头的名册上,晕开小小的黑点——那上面,被红笔圈住的名字已经被划掉,新的名字用青笔写得工工整整。
窗外,月亮升起来了。九皇子揉揉眼睛,看见吏部尚书大人抱着新的考绩簿进来,后面跟着几个捧着官服的小太监。他忽然想起昨天在宫门口看见的场景:新任命的官员们穿着簇新的朝服,两两结伴走过汉白玉桥,腰间的玉佩撞出清脆的响声。
“该让钦天司选个吉日,举行新官授职礼了。”九皇子说着,翻开考绩簿,第一个名字是陈远,后面写着“清正刚直,可任要职”。他笑了笑,提起朱笔,在名字上画了个圈——这一笔下去,便是新的朝堂,新的天下。
九皇子又坐回案桌,看着墙上贴满的新官名单,忽然想起监国那么久还没开过大朝会。他转头对旁边新调来的小太监阿福说:“你立刻去钦天司,叫张监正带人选个吉日,要办大朝会和新官授职仪式。”
阿福忙点头,甩着袖子跑出去。御书房外阳光正好,他踩着青石板路跑过回廊,路过文华殿时,看见新上任的陈主事正和几个官员讨论奏折,声音清亮。阿福跑得气喘吁吁,总算到了钦天司,门口的小吏见是皇子身边的人,赶紧通报。
张监正带着几个钦天监官员匆匆迎出来,手里抱着历书。阿福抹了把汗,说:“九皇子要选吉日,大朝会和授职仪式一起办,要挑个最吉利的日子!”张监正翻开历书,手指在书页上滑来滑去,忽然指着一页说:“六天后那个日子不错,宜祭祀、祈福、会亲友,还是个黄道吉日。”
阿福看不懂历书,只说:“那就这个日子,我回去禀报皇子。”他又匆匆跑回御书房,把张监正的话转述了一遍。九皇子听了,点头说:“好,六日后。你再去通知礼部,让他们准备仪式,别出岔子。”
阿福领了命令,又往礼部跑。礼部尚书吴大人正在教年轻官员写诰命,听说要办授职仪式,立刻翻开礼单核对流程:“得准备新官的朝服、官印,还有祭天的供品……对了,授职时要宣读陛下的诰命,得让翰林院提前拟好。”阿福在旁边听得头晕,只好把吴大人的话一一记在心里。
六天后,天还没亮,皇宫里就热闹起来。御政殿前的大广场上,新官们穿着簇新的朝服,排成整齐的队伍,腰间的玉佩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九皇子在听政殿门前那里摆着一张龙椅他走到跟前便坐上御座,下面的官员们行三跪九叩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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