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动了动,君越眯起双眼,无情地推开千颂承。
“陛下,有人来了。”
千颂承一个翻滚,险些穿墙出去。
他呆愣片刻:这手劲也忒大了吧!
牢房外,梁婕妤娉娉袅袅地走来,手里提着食盒。
“原公子,我来看您了,带了一些简单的吃食,还请您莫要嫌弃。”
梁婕妤蹲下身,正要把饭菜摆出来,君越提醒她:“推门进来。”
她愣了愣,试探性一推,牢门吱呀一声开了。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梁婕妤迅速调整好表情,款步走进去。
扫过躺在床边的小太监,她脚步一顿,“原公子,这位是?”
“安水宴的一条狗罢了。”君越嫌弃地踢了一脚,传来小太监的闷哼声。
梁婕妤咬着下唇,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在破旧的桌子上,有肉有菜有点心,香味飘进他们的鼻子里。
她双手递上筷子,“原公子,请用。”
君越看了她一眼,接过筷子慢条斯理地品尝。
“梁婕妤怎的今个过来了?”
“前几日宴公子看得紧,今日我见牢房外没有人看守,便想着过来给您送些东西。”
说着,她又递上去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是几件衣物。
君越轻笑,翩翩公子,灼灼其华,有种千帆过尽不掩光芒的沉淀感。
“梁婕妤有心了,不知如今局势如何?”
“我整日关在宫里不敢出门,只听到一点风声,”梁婕妤不安地搅弄着手帕,“听闻弘王暂理朝政,与丞相有些政见不合。”
说到底不过是千弘赐和安水宴的野心展露得过于明显,保皇党对他们有所忌惮,故意为难罢了。
君越沉默地吃着菜,神情淡然,看不出一丝异样。
梁婕妤比他还坐不住,“原公子,您不想出去吗?”
“梁婕妤是有法子救我出去?”君越似笑非笑地斜睨她。
梁婕妤尴尬一笑,“臣妾在宫中人微言轻,哪有法子救您。”
“您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我会尽力帮您的!”
食指有规律地敲击着筷子,君越不解地问她:“你为何冒着危险帮我?”
“你我相识不过一月有余吧。”
“我喜欢原公子。”梁婕妤用手帕掩面,白皙的脸蛋上透着粉色。
千颂承当场跳脚,“你是的人吗你就喜欢?”
“赐死!通通赐死!”
“原公子像极了我的兄长,让我有种亲切感。”
梁婕妤微微出神,脸上不自觉扬起笑容,似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你的兄长想必待你极好。”
君越放下筷子,用叠得整齐的手帕擦了擦嘴。
这就不得不夸梁婕妤贴心了,考虑周全。
“是啊,”梁婕妤低迷地低下头,“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说来,这小太监与梁婕妤甚是相似啊。”君越一脚踹翻小太监,露出那张和梁婕妤五分相像的脸。
梁婕妤仔细观察一番,新奇地望向君越,“原公子若是不说,我都没有发现。”
“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君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巧合吗?不见得吧。”
“您什么意思?”
梁婕妤的心里打起鼓,耳边好似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您是怀疑我和这个太监有什么关系吗?”
君越收拾起碗筷盘子,头也不抬道:“或许呢?梁婕妤不如去查查。”
“没什么可查的,我的家人早已死在一场大火中。”梁婕妤扯了扯唇角,又苦又涩。
她拍拍脸蛋,打起精神,“东西既已送到,我便先回去了。”
“这人,需要我为您处理掉吗?”
“麻烦梁婕妤了。”君越答应得爽快,反倒让她心绪忐忑
梁婕妤福了福身子,脚步快速地出去又回来,身后跟着两个宫女。
“这都是我的贴身婢女,嘴严得很,原公子不必担心她们会乱说。”
君越不在乎她们会不会说出去,因为无人能奈何他。
他随意地摆摆手,任由宫女把昏迷的小太监拖走。
“千颂承,你跟上去。”
“朕也是你能命令的?”千颂承一甩头,飘飘悠悠地跟上去。
他偏不按照他说的做,他要依自己的想法做事。
正巧他此刻想出去走走。
君越无奈地摇摇头,身体长大了,心里还是那么幼稚。
另一边。
安水宴几乎是跑回御书房的,汗水打湿了他的鬓发,长发狼狈地黏在他的脸上。
千弘赐连忙上去扶着他坐下,为他倒了一杯水,“阿宴,怎的把自己弄成这样?”
就着他的手喝光水,安水宴的气息终于缓和,“陛下可能要醒了。”
千弘赐一下一下拍着背,没有丝毫焦急的感觉,“阿宴怎会知道?”
安水宴将牢里的事一五一十地叙述出来。
千弘赐眉头皱起,没想到他们的计划那么早就暴露了。
问题是安水原的目标是谁?
除了他们,还有谁在暗地里做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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