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宁毅还有用,陈牧自然好言安抚一番,这才急招人前来议事。
没有任何人想到太原居然会陷落。
此乃国朝两百年未有之事,一时间整个县衙大堂议论纷纷,比菜市场都热闹。
“怎么会这样?以太原城防之坚怎么会短时间被攻破?”
“有奸细,刚才大人说了,是有人趁夜炸开了城门”
“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郑巡抚等人如何了...”
“不是说都往南跑了么?”
“为什么不来静乐?”
“可能还以为静乐围城呢吧...”
陈牧静静的看着堂上的官儿们交头接耳,心中激荡不休。
太原陷落之后,刚刚大胜的静乐瞬间成了孤军。
朝廷的平叛大军未到之前,他需要完全依靠手下这些兵,抵抗蒙古骑兵。
别忘了吉王可没死呢,逃出去的残部退往了宁武关,一旦死灰复燃,再次聚拢十万大军并不是难事。
整个晋北遍地都是难民,在这个寒冬时节,有时候从贼也仅仅是为了活着。
“诶,做人做官想低调行事,怎么这么难呢!”
陈牧抬手打断了官儿们,凝声道:“太原陷落意味着静乐已成孤军,若叛军和鞑子齐至,静乐必然难守,对此诸君可有对策?”
众官儿你看我我看你,纷纷低头默口不言,仿佛刚才吵翻天的,不是他们一般。
陈牧见此脸色更黑了,心下大怒: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看老子哈哈笑,真是不知死活!
既然都不主动开口,陈牧冷笑一声开始挨个点名。
“杨兄,您久在山西,本身也是军中老人,如今可有应对之策?”
杨仝听闻问话,面露一丝愧色,道:“此刻神思恍惚,没有定计,不敢妄言呀”
陈牧阴着脸点点头,抬手再点了几人,结果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能憋出一个屁的。
就连他满心期待的郑屠,也摇头苦笑:“不若待郭帅等来后再议?”
陈牧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官儿们,突然发现他们面有愧色,并无一丝幸灾乐祸之意。
“这....”
“嘶!”
陈牧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官儿也许并非是不配合他。。
也许之前被他的确会有些小心思,可现在恐怕是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
二王起兵造反之前,这些人不过一个卫所里的官,操心的不过是几千人的差事,猛然间要考虑数十万大军的对决对于他们来说,这个题明显超纲了。
其实别说他们,陈牧自己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再聪明也不过二十一岁,刚刚进入官场半年不到。
若非对自己不自信,他也不会把郭桓请出来分功。
至于什么翻案什么旧情那都是扯淡,他可没那么高尚。
陈牧原本最大的野望,就是靠着手上的五千振武卫,挡住二王叛乱,立个平叛的头功罢了。
谁知道这仗打起来越来越大,渐渐超出了他的掌握。
事实上若非有郭桓,静乐城下这场大战,靠陈牧眼下的军事水平,根本操持不了。
领军打仗是门学问,他也就是刚刚入门罢了。
想明白官儿的这些事,陈牧不自觉的展露一丝苦笑,笑自己也笑他们。
这被赶鸭子上架的活,冷暖自知呀。
“也好,等郭帅回来再议不迟”
郭桓等武将都在城外军营之中坐镇,回来自然需要不少时间。
陈牧趁这个功夫好好琢磨了一番,提笔开始给朝廷写战报和奏章。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既然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他陈牧也就只能被迫做这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了!
整个大堂可谓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紧盯着陈牧微微晃动的手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哪里是笔纸,那是金色的前程!
半个时辰后,堂外传来一片马匹嘶鸣之声,郭桓带着高宁薛岳等人匆匆而回,而陈牧也正好收笔,笑着将厚厚的奏本递了过去。
“郭帅回来的真好,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郭桓微微一愣,伸手接过只看了一眼便眉头紧皱,快速翻阅一遍后更是连连摇头,将奏本递了回来。
“此事不可,老夫乃是白身,怎能位居首功”
“请朝廷命老夫掌兵更是不妥……”
“郭帅”
陈牧将奏本拿回手里摇了摇,打断了郭桓的话,笑道:“您老对其他的,可有异议?”
“其他的倒还合理,只是....”
没等他说完,陈牧立刻喊过一直在他身边保护的萧铎,将奏本战报递过去的同时也递了一封刚写好的信。
“萧大侠,如今太原陷落,与朝廷联系彻底断绝,兵荒马乱其他人去本官不放心,此事只能你跑一趟京城了”
“京中不比他地,行事需万分谨慎,这封信里有此行的注意事项,万万不可大意”
郭桓还想阻拦,就见陈牧扭头继续道:“郭帅,太原陷落朝廷必然动荡,此刻急需静乐的大胜鼓舞士气”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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